季禮此刻的右臂已經恢複如初,那隻百頭怪嬰吞掉了他原本已經成長為七頭的怪嬰。
此刻寄居在他的右臂之上,是一隻一百零七顆頭的強大怪嬰。
唯一可惜的是,由於季禮不能使用罪物。
他無法發揮怪嬰的罪物效果,甚至都無法知曉。
但二者之間的確成為了合作關係,怪嬰擁有獨立意誌,隻需在關鍵時刻幫助季禮即可。
這對於怪嬰還是季禮來說,都算是個不錯的結果。
暗紅色的十五層又黯淡了幾分,靠近電梯處的房間門口上紅燈籠熄滅了幾隻。
視線昏暗之下,百頭怪嬰已經消失不見,季禮走近了眾人,就聽到了一聲稱賀。
“季店長好手段,洛仙服輸了。”
季禮聞言往身側看了看也不答話,他對於這個女人頗有忌憚。
反而是對重新歸於隊尾,默默無聞的徐南產生了不小的好奇。
能夠與顧行簡硬碰硬的拚殺,雖說最終也是慘敗,但他似乎看破了顧行簡喜愛裝腔作勢的特點。
就算是被擒也算是有恃無恐,當然這其中或許有洛仙的關係,但也足以見得此人城府極深。
朱小凝踉蹌地從房間內走了出來,單手扶牆身形落魄,滿臉蕭索。
緊繃著麵孔,沒有抬頭看著麵前的那些人,隻是快步從季禮的身邊匆匆離去。
他隻是一個普通人,想的無非就是活下去。
他不爭不搶、不怒不憤,就連罪物也是用自己的命去拚。
可就是這麼簡單的渴求,竟被眼前這些比他聰明、比他強大的店長們生生奪走。
他恨!
但沒資格複仇。
顧行簡、洛仙、徐南、季禮,這些人的名字他隻能記在心裡,甚至都沒辦法表現出來。
事實就是事實,他在眾人眼中還不如一個玩物。
“怪嬰之事已經解決,但那心跳聲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漢升麵色慘白地靠著牆麵,回過頭看向已經消失的電梯,心頭壓著一塊巨石。
如果說第十五層的鎮樓鬼,隻是怪嬰倒也說得過去,但現在怪嬰罪物已落於季禮之手,卻並沒有終結的跡象。
反而是樓道內暗紅色的色調更黑暗了幾分。
“繼續向前吧,李一似乎並未流連此地,他應該走在了最前方。”
洛仙離開了隊尾,朝著前路更加虛幻的地方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
季禮心頭也感覺自從拿下怪嬰後,仿佛將此地的某些東西改變了,且是朝著更壞的地步發展。
儘管心跳聲再也沒有響起,可那種風雨欲來的壓迫感卻越來越甚。
在他灰黑色的眼眸中,他看到前方的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極為特彆的黑色線條。
那是空氣中的粉塵,隻是以極小極小的灰燼形式出現。
第十五層絕對不再是尋常的大樓,隻怕已經被那隻真正的鎮樓鬼所改造。
隊伍,繼續向前。
而顧行簡在離去之際卻轉過頭深深地看了季禮一眼,似乎還笑了一下。
這道莫名其妙的目光讓人難以捉摸。
季禮不語默默向前,在腳步聲中他時常盯著顧行簡那身白衣的背影。
顧行簡給他的感覺總是深不可測,仿佛是一汪深潭,其內蘊藏著無窮幽暗。
季禮燒毀了他的紙人罪物,可直到現在卻也沒有被他提起此事;
搶下了百頭怪嬰,此人不氣不怒,回應一個諱莫如深的笑容。
顧行簡的種種舉動,讓本就多疑的季禮感受到一股極強的心理壓迫。
他思緒轉動得越快,腦海中顧行簡的笑容越是揮之不去。
在壓抑高壓的氣氛下,季禮甚至電光火石中想到了一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燒掉紙人、奪取怪嬰…莫非全在顧行簡的算計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