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他是要蘇醒了,於是趕緊照看,可在片刻後他就又攤開了手腳。
然後我就看到他的臉上開始出現大量的細長之物在皮下狂鑽。”
朱小凝指著蘇城河此刻猙獰的麵部,心頭酸澀地繼續說著
“就是這樣,就一直鑽一直鑽。”
季禮皺著眉頭,一邊聽著朱小凝的描述,一邊觀察著蘇城河的狀態。
從他的話可以得出,蘇城河是突然從昏死中恢複了意識,並且第一時間察覺到了自己麵部的異常。
那個時候他還是想要極力阻止的,但卻片刻後就失去力氣,開始任由蟲子在麵部爆發。
“那麼,你是怎麼知道他要死了的?”
朱小凝聽到問話,開始將頭轉向背後,看向了那個始終沉默的第三分店之主。
陳漢升耷拉著左臂,緩緩從書桌前站了起來,他的右掌在季、朱二人的眼前攤開。
那是一個巴掌大的紅色紙紮房子,敞開的房門內部可依稀看到五張人形剪紙。
其中的四隻分布在紙房子的四周,像是在觀察著什麼。
而唯有最中央的一張人形剪紙,它四肢攤開,由紙條編織的微小身軀正在風中不住顫栗,仿若氣息奄奄。
陳漢升麵色低沉,凝視著季禮幽幽說道
“左邊第一格抽屜,擺放著這座紙屋,五張人形剪紙,五位店長。
四位無事模樣,仍在屋內觀察,而最脆弱的那張紙,已經在崩潰的邊緣。
風再大點,它就會被吹散。”
季禮看到這一幕,霎時間出現了一絲冷汗,一係列的詭異點在他的心頭頓時成型。
他終於知道女聲所說這間屋子的壓迫感從何而來,也明白了那隻鎮樓鬼到底在布什麼樣的殺局。
通過剪紙勾勒出代表五位店長的紙人,封鎖在紙屋之中。
可紙屋被發現時,卻已經為時已晚,鎮樓鬼的殺局已經形成,他們全成了局中之人。
“撕開它?!”
季禮的腦海中正在不停地盤旋著種種線索,嘗試將其穿針引線,與此同時試探性地提出解決辦法。
如若這個紙屋是鎮樓鬼給他們的死亡預示,那麼撕毀是否有用。
可惜陳漢升卻失望地搖了搖頭,立馬說道“拿到的第一時間我就試過了,不行。”
季禮將頭轉向了客廳的方向,仔細觀察著房間布局,隨後又俯身對比紙屋。
這個紙屋的內部結構與他所處的房間,並不是完全一致的,可以說隻有一個大致的意蘊罷了。
由於是剪紙的原因,它內部是由無數根紅色的紙條連接支撐。
那五張人形剪紙,就是在被紅色紙條定格在空間內。
每個人都是被紙條纏繞著,仿佛被無儘的鎖鏈鎖死在原地一樣。
季禮覺得事情開始變得清晰,他從頭開始分析,自石橋跌落開始。
那把碩大的剪刀,就是一個提示、阿蓉的剪紙也是提示,這都預示著季禮等人是被跌落到了剪紙空間。
眼前真實的世界,其實從一開始就被調換。
也許最初紙屋還沒有剪成,也許是從阿蓉離開後才完成,但無論如何現在已成定局。
季禮、李觀棋、陳漢升、朱小凝和蘇城河就是在困在紙屋中的五張人形剪紙。
剪紙空間是為了困住所有人,那麼殺人手法是什麼……
季禮漸漸地將目光落在了蘇城河的身上,蘇城河的狀態要比中年男人和女屍更加惡劣。
但三者卻有共同之處,比他們都在掙紮中煎熬。
這個掙紮的根源是……睡眠?
季禮的腦海中劃過一道閃電,蘇城河的昏迷,是否也算作是一種睡眠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