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層的高度,應該有五米左右,方慎言抬頭望去發現整個樓層是一副完整的畫卷。
隻是由於燈光昏暗,他看不出這上麵畫的是什麼。
方慎言略微觀察了一下後,開始沿著大廳,一路向深處走去。
既然要探查情況,自然是要每一層、每個角落都要走遍。
正一層,是雕塑館區域。
沿著展館大廳往裡走,方慎言一個一個地默數著。
待全部走完後,他看到了七扇高聳的精裝大門。
每一扇大門,對應著一個主題的雕塑展廳。
他站在第七座大門前,這門上雕刻的是一個倒立著的赤裸男人。
緩緩推開大門後,是一片近百平方米的巨大房間。
房間格外空曠,隻有一層層的護欄將一尊兩米多高的純白雕塑包圍在正中。
紅色的地毯上不染塵埃,房間內隻有這麼一尊雕塑,顯得十分沉寂與壓抑。
方慎言看了一眼之後發現,在房間的兩側,又分彆存在兩扇黑色大門。
他猶豫了一下朝內走去,環視一圈過後意識到問題所在。
這是一個空間串聯、彼此相通的巨大區域。
正一層的雕塑館的七扇大門,象征著最具代表性的七尊雕塑展廳。
而在這七個展廳的邊緣,又分彆連同著眾多其餘的小型展廳。
大展廳,套著小展廳,數十個大大小小的展廳,全部歸於同一主題,構成了每一層的特色。
方慎言猶豫了一下後,走出了第七扇大門,站在長廊之中,找了一個合適的地點。
六名路人由於被事先打了針,所以此時四肢無力,有心反抗卻隻能聽之任之。
他將幾人捆在了一根石柱上麵,同時解開了第一名路人的繩索,將其帶在身邊。
這也是方慎言第一次擄走的一對情侶中的女孩,她看到方慎言的動作拚命地掙紮。
她的男友麵色慘白地用手抓著方慎言的褲腿,試圖阻撓,可也無濟於事。
方慎言拉著女孩的胳膊,朝著越來越激動的幾名路人,將手指放在了嘴邊,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這裡有鬼,你們保持安靜,慢點死。”
方慎言帶著女孩,重進了第七扇大門,自此消失無蹤。
死寂一片的正一層長廊裡,男人痛苦地流下了兩行淚水。
他奮力地想要解開手上的繩索,可直到手腕磨出血來卻仍然無法鬆動分毫。
旁邊幾位與他相同境遇的路人,也在進行著相同的動作,結局同樣沒有改變。
男人開始後悔,為什麼要來山明市旅行,為什麼要來這個該死的世界跡博物館。
但除了懊悔之外,他的胸口還醞釀著一股強烈的憤怒。
這個穿著中山裝,戴著眼鏡看似斯文的男人,是一個神秘的凶徒。
他費儘心思把自己和這麼多人綁來,到底要做什麼?
“小清…小清……你一定不要出事!
我一定要帶你逃出這個博物館!”
女友的被帶離,讓男人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勇氣,他將手腕繩索放在石柱上的浮雕上。
一下又一下地摩擦,儘管收效甚微,但他除此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嗚嗚!嗚嗚嗚嗚!”
正當男人將全部注意力放在磨開繩索的時候,旁邊一名路人突然發出一聲聲怪叫,將幾人的目光吸引。
那個路人是一個光頭大漢,他此時抬著頭,滿臉驚愕地看著棚頂,似乎發現了某件無法理解的怪事。
男人順著他的視野望去,發現自己的正頭頂出現了一座造型巨大的懸空雕塑。
殘缺的翅膀下籠罩著天使的身形,片片羽毛刻畫得格外真實,先前的匆匆一瞥沒有看清。
此時離得近了,男人清晰地感受到天使正在俯瞰著自己,兩兩相望之下。
他看到天使的那雙石眼中,竟擁有著十分真實的情緒流動。
悲憫、憐愛與某種高高在上……
“它…它不是在大門處嗎?怎麼跑到我頭頂來了?”
男人並沒有從這目光中看到一絲一毫的慈悲,相反在這個被黑暗侵蝕下的石雕。
他隻能感受到強烈的陰暗氣息。
棚頂的雕塑在移動、天使眼中的慈悲轉為陰狠。
男人再沒有機會掙開繩索,救走自己的女友,甚至他都再也看不到那個穿著中山裝的惡人。
他的身影消失了。
這一層卻多出了第八扇大門,上麵雕刻著一個被捆住雙手的男人,眼睛裡滿是死前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