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監管者!
繪畫館的第十座展廳,世界跡博物館的第55座展廳,最特殊的那一個。
這裡不受現實世界斷電所影響,棚頂發射著柔和的燈光,空調還在持續運作。
潼關憋在心裡足足十分鐘的那口氣,終於傾瀉出來,身子一歪栽倒在地。
渾濁的氣息從口腔中混合著血腥味,大口地喘息著。
他僅剩的右手在側後方摸索著,那片不染塵埃的地毯上,應該存在著一道影子。
是潼關自己的影子,還有折翼天使與他半同化的鬼影。
他艱難地從懷裡拿出了煙盒,用嘴叼著一根煙,沒有立即點燃,輕聲說道
“能在繪畫館外圍,對我施加能力,已然超脫了展廳鬼物範疇。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並不是繪畫館的鬼物,你也是一隻自由獵殺鬼。”
幻象鬼早已撕去了偽裝,以純粹的鬼形靜靜聽著。
沒有開口、沒有動手、更沒有對他進行任何的乾擾。
潼關將叼在嘴邊的那根煙點燃,煙草香彌漫進肺裡,火辣辣的疼。
但卻也令他不集中的精神力再一次凝聚起來。
他閉著眼睛,無力地靠在牆角,一邊吸著煙一邊說道
“這次任務,從‘皮囊’到場開始,它喚醒了恐怖。
六隻展廳鬼,三隻自由獵殺鬼,混亂中保持現實魔方參照,這個基本部署並沒錯。
但卻有一個例外。
《絲特芬妮的微笑》,它並不是自由獵殺鬼,甚至它與所有鬼都有著本質區彆。
你們,全都是因‘皮囊’才成鬼。
隻有它,是從一開始就在世界跡博物館之中存在著的。”
時間越來越逼近結束,是到了一切都被揭曉的時刻。
幻象鬼作為唯一的傾聽者,仍然保持著該有的沉默,安分得不像是一隻鬼。
潼關停下又長長吸了一口煙後,這才繼續說了下去
“《絲特芬妮的微笑》因某種未知原因與方慎言產生了神秘的牽連。
他們所扮演的戲份,極為隱秘,並不在台麵之上。
本次任務的重頭戲,全在以我為首的四個人。
你說我從一開始就錯了嗎?
我認為你說的並不嚴謹,我的生路是最完美的、最標準的。
如果不是你藏得太深,也許現在我已經拿到皮囊,正在返回第七分店的路上。”
潼關的話中透著一絲懊悔,他所說的每一句都是事實,不再有任何偏差。
他走的路都是正確的,也是本次任務最標準的生路。
之所以會造成如此慘敗的結局,是因為幻象鬼,太強了……
本次任務,藏的最深的就是這隻鬼,它掌控了全局,謀算了潼關一眾人。
第一次現身時,它那樸素的殺人手法,故意放走潼關的舉動。
在陳文的闖入下,它又放走洪福。
這一係列的舉動,令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認為,幻象鬼就是一隻嚴格受屬地約束的普通鬼物。
不急於在第一次見麵殺死潼關、洪福和靳希,是因為它想要的不僅僅是這三個人的命而已。
它是在為第二次見麵,布局。
在所有人的想法都跑偏之後,它在第二次見麵之後,施展了幻象能力。
但這一次,它施加的對象,隻有潼關一人。
因為真正執行生路的,就是潼關,隻要讓他功虧一簣,那麼所有人都會死在世界跡博物館。
至於,它所說潼關從一開始就錯了……
錯到底在哪?
因為繪畫館那個原本的普通鬼物,早已被幻象鬼除掉。
它代替那隻鬼成為最後一個固定展廳的鬼物,但已經沒有人可以對它進行吞噬。
繪畫館這個最後的展廳,永遠無法破除。
所以,這隻鬼幾乎是以一己之力將潼關的生路完美破壞。
作為藏的最深的自由獵殺鬼,幻象鬼的能力並不匪夷所思、並不強勢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