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監管者!
人總是習慣性地將自己的想法淩駕在對方之上。
無論這個想法的初心,是好是壞。
自以為是和自作主張是人們的通病。
陳漢升的一句話,讓場間氣氛降至冰點,剛才的爭論戛然而止。
唯有鹿采薇,不屑地冷笑一聲,抖著腿大大咧咧地反問道
“這個世界上,還有主動去找死的人?”
從表麵上看去,潼關遇難一事不論原由,結局一定是惡性的。
作為被困在世界跡博物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下,無論怎麼看都不算好事。
鹿采薇當然會認為,潼關是渴望被解救的。
所有人也都是這樣認為。
不過小千度葉卻在良久的沉默後,歎了口氣幽幽說道
“據說,潼大哥還真是主動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當所有人都不理解潼關為何要做出這一步險棋時,反倒是方慎言這個“對手”提出了更合理的解釋。
在他的角度分析潼關遇難一事,是刻意為之。
隻不過因為某件意外,讓他陷入當前處境。
但誰也說不好,如今的慘狀究竟是不是潼關一早設計好的。
鹿采薇沒想過事情還有這種可能,她驚愕地看著小千度葉,張了張嘴不知還能說些什麼。
最終隻是憋出了幾個字
“那這潼關還真是不負責任啊……”
可以說,如果這件事是潼關一手促成,那麼他此舉絕對是極不負責的表現。
旁人不知曉,他一定很清楚。
對於常念來說,他就是生命的一切。
一旦潼關出現意外,常念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
常念在眾人的沉默之際,雙手撐在桌案,緩緩站起了身。
原本的秀發隻在腦後綁了一個鬆辮,眼眶凹陷,毫無神采,臉上一點生氣都沒有。
消瘦憔悴的現狀,與先前英姿颯爽時的她,產生了極大的反差感。
她站在眾人的麵前,身上流露的悲愴氣質令人刺目。
常念眼神中滿是灰燼,空洞無神地望著牆上的壁紙,語氣輕飄飄地說著
“六年前,我向潼關求婚,他拒絕了我;
五年前,我向潼關求婚,他又拒絕了我;
直到四年前,我第三次求婚,他沒有再拒絕。
我們在民政局排了一上午的隊伍,才領到了兩本紅彤彤的結婚證。
那天,我對潼關說。
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法律上最親近的人。
法律保護著我,也保護著你。
它規定了我們對彼此的人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如水的低訴,漸漸流淌在每個人的耳旁和心頭,讓焦躁的氣氛冷卻,卻也越發沉重。
所有人都清楚,現實中的法律已成一紙空文,真正在地獄中熠熠生輝的是情感。
常念嘴角緩緩流露出一絲笑容,掛在這張蒼白的臉上格外刺眼。
“所以,我要當麵去問他。
我要問問,他這種做法是否考慮過後果,又將我置於何地?”
靳希坐在常念的身邊,悄悄拉住了她冰涼的手,沒有開口。
小千度葉重新坐回了原位,看了一眼愁眉不展的餘郭,內心歎息。
沒有人有資格去評價潼關的做法,更不會去質疑常念勞師動眾的做法是否應該。
在如此惡劣和極端的大環境之下,雖然見慣了陰暗醜陋,可每個人都會對如此純粹的愛,心生憐憫。
常念微微低下頭,調整了一下情緒,後撤兩步,對著所有人深鞠一躬。
“不管今日行動能否成功,我都對到場的每個人深表感謝。
你們是我常念的恩人,日後但有要求,我會全力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