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主臥,枕套裡麵。”
季禮沒有二話,直接忽略一樓,抬步朝著向上的樓梯進發。
二子則是一邊悄悄打量小千度葉,一邊充滿懷疑地跟隨。
高延的臥室很乾淨,所有東西都擺放得很整齊,顯然他死後都有人時常打掃。
季禮徑直走向了床頭,抓起上麵的枕頭,將其翻了過來,隨手一抹。
果不其然,一個有些堅硬的方形物體,已經在薄薄的枕套後露出的輪廓。
撕開枕頭,季禮抓出了一個黑色的筆記本。
二子看到這一幕,不禁瞪大了眼睛,滿是不可思議地望著小千度葉。
“真神了…姑娘你是算命的?”
季禮摸到這個筆記本,也大致能猜出一些東西,想來他要找的都應該記載在這裡。
他翻開了第一頁,第一眼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相片。
相片上,是一個穿著校服,微微低頭的女學生。
她在麵對鏡頭時表現得不太自然,笑容很僵硬。
這人是活著時候的穆念梅。
不過當看到照片時,季禮發現她本人比照片上還要顯小。
而在照片的旁邊,是一行用紅筆寫下的小字
“穆念梅,我一定還你公道!”
這行話下筆力道十足,墨水都映紅了紙張,還略有破損。
可見執筆人在寫下這句話的時候,內心是有多麼堅定和憤怒。
至於相片下方,就是一些關於穆念梅個人信息的調查報告。
季禮簡單地往後翻了幾頁,基本都是一些調查後的案件線索。
其中不乏許多頁都用粗粗的黑筆畫上了“x”,顯然是說明調查方向的錯誤。
而季禮在翻看後,也留意到一個細節。
從第一頁開始,所記錄的日期其實已經來到了“2003年11月7日”。
這說明眼下的案件信息,其實是高延在辭去警察身份後的自行調查記錄。
日期從2003年11月7日,一直延續到了2015年10月1日。
在如此漫長的時間裡,厚厚的筆記本上,幾乎每一頁都被海量的信息所填滿。
而這近一千頁的紙張,其中三分之二全都被劃了x。
季禮完全能夠感受到,高延這些年都在經曆些什麼,他又是在一次次的失敗裡如何堅持下來。
直到,季禮翻到了最後一個日期,即2015年10月1日。
當時穆念梅任務的開始時間,為2015年11月18日,這中間隔了一個半月。
最後一頁的筆記本上,並沒有什麼案件信息,隻是留下了一番話
“時隔十五年,我又在那裡看到了它。
上一次,它取走了我的眼睛,這一次,它沒有這樣做,因為我落荒而逃。
這麼多年了,原以為我會戰勝恐懼,卻仍然沒有做到。
可再次翻開這本筆記,我看到了穆念梅那雙怯懦而無助的眼睛。
她已經死了很久,卻始終得不到公道。
這一次,我想試一試。
我知道它敢再度讓我遇見,就是為了等我,那麼我就去赴約。
如果我回不來,二子把我的筆記交給衛光,他可以……”
話止於此。
但這最後的一句話,卻又被粗粗的黑筆給塗抹掉,看來高延也很矛盾。
他一方麵希望穆念梅能夠沉冤昭雪,另一方麵又不想衛光重蹈自己覆轍。
不過由於時間過的太久,墨水早就乾涸,所以也可以依稀辨認出來。
季禮皺著眉頭,合上了筆記本,他知道自己應該是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原來10月1日那一天,高延竟與白袍祭拜鬼赴了一場約……
可這一條,為什麼他在與季禮見麵時卻隻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