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聲無意識地翻看著牆上掛著的相片,內心也開始活躍起來。
“解正的生路有很大問題,但他描述的經曆不會是撒謊,畢竟非親身經曆不會得到這些情報。
那麼我更傾向於他隱瞞了些什麼。
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他怎麼敢斷定自己的臉沒有被畫家鬼觀察到位?
那麼他所謂的逃生步驟,絕不是拉上窗簾那麼簡單。”
梅聲之所以答應仇哲言來到暗房之中避難,有兩個目的。
第一,就是希望利用再出現一名新的死者,來判斷“紙筆墨”三物的作用;
第二,就是為自己拖延時間,思索出解正的真實目的。
而另一邊,四肢重傷的解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梅聲的背影。
他的目光中帶著一份審視、一份警惕、與一份算計。
“梅聲親眼看到了袁、範二人之死,我不相信她內心會對生死路全無判斷。
所以她刻意迎合我的生路,顯然是希望從我的身上驗證些什麼。
但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其實那副死亡肖像是我親筆所畫……”
事情的真相,其實與梅聲所想幾乎沒有出入。
解正的經曆自述,的確沒有撒謊,隻是有所隱瞞。
對於畫家鬼在彆墅外的情報,他是如數彙報,並給出了自身的合理猜想。
但他隱瞞的部分是,他在進入客房的那一刻,就已經看到一套“紙筆墨”在床頭櫃上。
並且他在找到這套物品時,就將其收入囊中,正準備外出彙合。
但這個時候,二樓的位置傳出袁任的驚呼,讓其停頓了一秒鐘。
同一時間,他突然察覺到自身籠罩在一片詭異的氣氛之中。
就像是時間在他身上的流速變得緩慢,一道目光降臨在他的背後,讓其通身不適。
繼而,所揣的紙筆墨從懷中滑落,落在地麵時,潔白的紙麵上突然出現了一條條曲線。
就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正攥著一支筆在紙麵上進行繪畫。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張紙上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形,ta被吊在空中,四肢的關節開始滲血。
詭異的是,畫上的情形也立馬作用於解正本人的身上。
他的手腳關節也在往外滲血,鑽心的劇痛如潮水般襲來。
解正當即意識到,自己正在被眼前未完成的畫作所影響,正在步入死路。
從這一刻,他的經曆就與對梅聲的描述,開始偏移。
解正在麵臨死路之際,並不是回過頭拉上窗簾,而是拿出了遺落在畫紙旁的另外兩物。
他用乾涸的墨水瓶接住自己的血,而後用那根鋼筆蘸血,在那副未完成的畫紙上開始修改。
此時,畫紙上的解正已經被四肢被打穿,從他的正上方出現了一個模糊影子。
那影子也像是個人,正要用自己的手腳穿過他被破開的關節,從而讓其變為一個人彘。
這才是畫家鬼,賦予解正的死法。
但解正在急智狀態下,以墨水瓶接血,用鋼筆蘸血強行篡改了死亡肖像。
他把影子破開關節的一部分,改為了四條鐵鏈栓掛在棚頂,讓整個人吊在天花板。
這樣做法,儘管會使其重傷,但卻不會導致立即死亡。
當時的解正在見到篡改畫作有效時,內心頗為激動。
因為如果“紙筆墨”三物是這樣的用途,那麼毫無疑問它將成為此次任務的生路。
隻可惜,當解正完成死亡肖像時,他並沒有感覺到盯上自己的目光消失。
在失血過多,即將昏迷前,他的耳旁回蕩著一句惡魔般的低語
“你逃了一次,逃不過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