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後一聲呼救停止時,時間正好定格在了“兩分五十九秒”,接近三分鐘。
這無疑是一個最有利的訊號。
解正蒼白而浮腫的臉上終於湧現了一抹喜色,利用死法拖延時間果然奏效。
畫家鬼再度出現用時一分鐘;
對解正進行折磨用時兩分鐘;
殺死仇哲言用時三分鐘。
以此計算,解正已經為梅聲拖延了整整六分鐘的時間,這遠遠超出了預期。
而從第六分鐘開始,仇哲言的聲音就徹底沒了蹤影。
解正掙紮著從懷裡拿出了新一張畫紙,上麵記錄了另一個店員的死亡肖像。
在戴英琪的身上,他構思最久。
當初在客房中的謀算,戴英琪就是他避免意外的最後一重保障。
所以針對戴英琪的死法,與其他人都有著天差地彆。
其他人,都是折磨血肉之軀,來借此達到死亡的結局。
而戴英琪的死法最是特彆,他為其設計了一個十分另類,且出人意料的死狀。
在確定好仇哲言已死後,解正將將鋼筆從懷中拿了出來,用左臂壓著畫紙,筆尖輕輕沾了沾桌上的血跡。
對著桌上畫家鬼剛剛留下的空白畫紙上,開始繪製。
隨著解正畫下一幅新的死亡肖像,四周的陽光也再度變得稀薄,更多的黑暗籠罩而來。
這一次,畫家鬼的出場方式與前麵幾次都不同。
它是搶先在黑暗到來之前,走到了解正的對麵停住,且頭上的黑色紗帽也不見蹤影。
終於它以一種完整的視角與這個它幾次都沒能殺死的男人,完整對視。
解正隻是掃了它一眼就低下頭,繼續繪製死亡肖像。
這幅新畫上,出現了一個坐在椅子上,四肢癱軟的身影,顯然這是他自己。
但奇怪的是,畫中解正雙眼仍然睜開,其內還閃爍著某種微光。
一抹黑色的影子,正出現在瞳孔之中。
從表麵來看,這並不算是一張死亡肖像,因為畫中人並未步入死亡。
儘管畫家鬼也存在於他的眼睛裡。
然而,如果再對比一下旁邊戴英琪的死亡肖像,會發現這兩張畫產生了詭異而巧妙的互聯。
戴英琪的死亡肖像中,他的雙眼占據了麵部的三分之二,兩顆眼球凸起,像是即將爆開。
而隨著放大的眼部,靠近後可仔細辨認出,在其目光中存在著一個另類的圖形。
那個圖形,是一個癱坐椅子上的重傷男人。
如今,再將兩張畫結合起來,就會出現一個類似“套娃”的詭異死亡肖像。
戴英琪,無疑是最外層的那個娃娃。
他的雙眼中,藏著解正,而解正的雙眼中,藏著畫家鬼。
這是一層一層遞進的關係。
如果畫家鬼想要殺死解正,就必須要先殺死戴英琪,將最外層的那個娃娃毀掉。
而後第二層的解正,才會成為最後一名受害對象。
解正的頭腦在這一刻終究是發揮了作用。
他深知幾次三番的脫逃,已經不能再以尋常手段將畫家鬼引走。
通過這一次畫家鬼搶先一步到來,就可以看出它已經做好準備,不顧一切殺死解正。
但沒想到,他卻還藏著這一手底牌。
他利用規則設置了一個套娃程序,將自己藏在了死亡的最尾端。
而算著時間,距離天徹底黑透,應該僅剩下幾分鐘。
但梅聲的罪物代價期,也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