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陶雨不知為何,竟然在聽到這一連串的信息後全無動靜,女衛生間的門都還關著。
駱格皺了皺眉,他又按了按通訊器,呼喚著邱陶雨的名字,然而卻隻是石沉大海。
“明明幾秒鐘前,她還在和我交流,為什麼……”
他剛想到這裡就當即臉色一變,再也不去考慮這些,掉頭就開始跑。
而他剛剛轉身,女衛生間的房門就被瞬間融化,一個長發披散,腳步踉蹌的女人出現在了視野中。
那個女人長得和邱陶雨一模一樣,但兩眼處卻釋放著攝人心魄的凶光,麵容凶狠的模樣簡直像一隻吃人的惡狼。
駱格見狀腳步沒停,可思維卻停滯了半秒鐘。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可他明白邱陶雨已經死了,且這個死法怎麼與店長的狼頭紋身如此相似!
不知道為什麼,當他注視到那個惡狼眼裡的凶光時,會在內心煥發出一種無力抵擋的恐懼感。
逃亡十四層電梯的道路又怎麼會這麼長……
駱格不斷回頭張望,“邱陶雨”的身影還有一段距離,可卻怎麼也甩不開。
他看著越來越近的電梯,明明距離在縮短,卻無法控製地升起一種永遠無法抵達的錯覺。
又一次轉頭,他不甘心地拿出了一塊牛皮刑具,將鋸齒按在頭頂,試圖以這種方式驅散恐懼和鬼物。
然而令他錯愕的是,罪物竟然在這一刻失效了。
他背後的“邱陶雨”沒有消失,自己也跑不到電梯間,心裡沒來由升起一種“必死無疑”的恐懼感。
“這是店長的狼頭紋身,我第一秒鐘對視它的眼睛,被抓住了恐懼,我所有手段都失效了……”
駱格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怎麼突然淪落到這個地步。
也許這個時候他後悔了,不該這麼對待薛聽海,他沒有想過對方僅僅帶了一件罪物,可卻有如此恐怖的後招。
他沒辦法,隻能最後將水杯摔在地上,試圖以瓷娃娃控場來換取逃命的機會。
但狼頭罪物的後手是針對他本人,隻要他心生過恐懼,就再也無法使用任何靈異力量,隻能等死。
大量的水漬出現在地板上,可瓷娃娃卻沒有出現。
駱格痛苦地抬起頭,隻看到“邱陶雨”與自己越來越近,那張熟悉的臉上浮現的卻是陌生而野性的凶光。
大片的黑暗侵蝕到了他的身體四周,如同一隻惡狼張開了巨口,即將把他吞入腹中。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穿過黑暗抓住駱格的後脖領,一把將其拉了出來。
從生到死,從死到生。
突然伸出的援手,讓他從狼頭複蘇的危機中解救出來,驚魂未定之際,他赫然發現自己距離電梯間是如此之近。
駱格沒時間去思考是誰救的自己,他手忙腳亂地按開了電梯,在“邱陶雨”再次追來之時,躋身電梯之中。
他恍如隔世,還在原地喘著粗氣,電梯卻自動上行了起來。
目標地,十七層。
電梯中,沒有薛聽海的屍體,隻有地上的一灘血汙。
而在血汙之上,一個被拆開的檔案袋赫然被放置在血跡裡。
駱格慢慢俯下身,將那個檔案袋拿在手中,這裡麵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一個空空的檔案袋……”
緊接著一張表格從檔案袋的背麵,輕輕飄落在血汙上,白底黑子逐漸被殷紅。
這是一張寫有二十個名字的表格,在名字後是年齡、性彆與身份。
“季禮,27歲,男,——————;
宋依彤,24歲,女,——————
盧塵……”
詭異的是,這張表格上每個店員在天南學院的身份,都被人用黑筆畫出的橫線所塗抹。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這些人,曾經具備了身份,可又沒有身份,模糊不定,界限曖昧。
駱格的目光在空檔案袋與被塗抹的表格來回觀看,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好像明白了。
“叮!”
電梯門開,十七層到了。
駱格手一鬆,輕飄飄的檔案袋就重新落在了血汙上,又擋住了那張表格。
“我被餘郭騙了,生路根本不是找到院長檔案,而是去創造自己的身份!”
……
十四層。
一個瘸腿的身影自電梯前悄悄走過,看了一眼電梯停靠的樓層後,滿意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