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的人,無一不是心明眼亮。
也許正是因為每個人的見識都不凡,就更能夠體會到如今那種絕望將至的壓迫感。
而季禮的一句話,卻好似朝這片死氣沉沉的湖麵上投下一顆石子,驚醒了眾人。
白狼一直表現得很積極,他趕忙按下通訊器,心急問道
“季店長,你是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如果有什麼生路,還請不要隱瞞。”
侯貴生的眼珠轉了轉,時而在方慎言的身上流轉,時而又偏過頭看向黃半仙。
說來也怪。
黃半仙這個最怕死的道士,在這一刻似乎並沒有感受到來自團滅的壓力,那張乾癟的臉上頗為從容。
反倒是方慎言這個人,垂頭低眉,坐在椅子上默不作聲像是在權衡著什麼。
侯貴生自問,在場眾多人中如果當真還有一個人有資格力挽狂瀾,那麼也就隻有他。
果不其然。
麵對所有人都要死的壓力下,季禮根本沒有隱瞞的打算,他徑直點出了這個人的名字
“方老師,你應該能明白,生路在你一個人的身上。”
侯貴生內心大定,季禮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
同時在留心觀察方慎言的微表情之時,但見他眉宇間沒有憂慮,僅有思索之象。
這說明他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季禮的聲音借由通訊器傳達到了每一個人的耳中,講出了他對於這個無解死局的解法。
“我們不得不承認,ta的確是此案的根源,但在這個項目的規則裡,關於ta的一切都被刪除了。
也正因為這一點,我們找不到真凶,因此麵臨了死局,但我們可以創造出一個真凶。
那個真凶隻能是你,方慎言。”
方慎言聽得默不作聲,因為他的內心也抱有相同想法。
此案的過程,無非就是主持人與ta進行對視後,從而被殺。
屍體變成了眼睛怪物藏進鏡子裡,意識成了鬼物,化作投影遊走負一層。
之所以推測ta成為了真凶,依據的就是主持人與之進行了對視,從而產生普通人難以抵擋的靈異入侵。
那麼如果是一名店員,也具備了這種靈異力量,是否也可以被算作真凶。
巧合的是,方慎言就有著這麼一隻白化眼睛,且是唯一一個。
仿佛他命中注定會加入這次的項目中,並在最終時刻充當真凶。
至於說讓方慎言做真凶,他有沒有作案時間、有沒有作案能力……都根本不重要。
因為在這個案件中,關於真凶的描述本就是一片空白,隻知道與ta進行過對視。
那麼方慎言的這隻白化眼裡,本就存在著ta的倒影,自然可以通過這個結果去編纂一個前因。
季禮認為,這也許正是項目規則如此設計的原因。
ta不可被抓捕,留出前因的空白,就是需要由方慎言來頂上。
但沒有人知道方慎言自己願不願意,因為這麼來看的話,這個項目似乎從一開始就是針對方慎言的一個局。
時間來到了最後的15秒。
滴滴答答走字的表針,讓死亡的氣息愈發明顯,可無一人敢開言。
侯貴生與白狼隻能盯著方慎言內心猜疑不定,反倒是黃半仙則麵色平常。
因為他算過自己是困卦而不是死卦,就算是死也隻會死在恐怖屋項目中。
也就是說,方慎言一定不會拒絕,哪怕被當真凶抓捕後的結局,十死無生。
“嗬。”
方慎言思考許久後突然冷笑了一聲,他微微挑眉,隔空對季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