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者,不僅季禮一人,他卻是第一個來到餘老街的那一個。
一通來自“中介”的電話,讓他提前三十分鐘,來到了這個接下來兩天兩夜都無法離去的孤樓。
順著通車的拱門走入,黑色的水泥地上烙印下屬於季禮的腳印,注視著上方這人拄著拐杖一步步進入這以街為名的住宅樓。
背著行囊的季禮,從拱門而入後躋身在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回廊式老樓中心。
石磚鋪成的底層,四麵是一些已經破敗的商戶,依稀可以見到一些褪色的招牌,更多的卻是鎖死的門窗,及裡麵布滿灰塵的雜物。
整體以青灰色為主的色調,站在最底層向上看去,季禮好似鑽進了一口“方井”中。
一片冰涼的雪花,在那窄小的天空飄落,打在他的發頂,接著又有雨點將其融化。
季禮坐“井”觀天,望著天空的陰雲,夾在四方的老樓縫隙,陽光近乎不複存在,心知這將又是一個雨夾雪的夜晚。
眼中之所見、心頭之所想,餘老街與傳說中的模樣逐漸重疊,這裡充斥著衰敗、破爛與暮氣。
水泄不通的四麵高樓,圍出了這個擁擠又逼仄的居住地,那麼發生怎樣詭異的事都不再奇怪。
視角從天而降,對準季禮仰視的瞳孔裡,倒映出了一雙模糊的白影。
季禮緘默又平靜,異色瞳對準的是十八樓頂,在一塊風中搖曳的廢棄幌子旁,正站著一對穿著吊帶白裙、手拉著手的雙胞胎女鬼。
遙遠的距離,無法辨認正臉,也無法看清鬼物,隻是那兩件白裙上殷紅的血跡是如此紮眼。
“小哥,餘老街的電梯太老了,我建議你能彆坐就彆坐,多走幾步吧。
上下樓的話,儘量走東樓的那個樓梯,它朝陽麵,也更寬一點。
1414號房的鑰匙,我給你放門口圍欄的花盆下了。
在圍欄我給你準備了三炷香,進門前記得拜拜,記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中介人員給季禮打電話時,交代的信息基本就是這些。
其實還有一些其他瑣事,比如他本人也不希望季禮租住這間房。
畢竟1414號曾發生過老人死後鬨鬼情況,傳出這個消息的1413號住戶,也在後續被割去雙耳慘死,至今找不到真凶。
當然,這些事對於季禮而言,僅僅隻是接下來兩天兩夜的一環。
至於中介給出的三條提示,細問下也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無非是一些見多識廣的人,基於靈異傳說趨利避害的講究罷了。
距離任務正式開始,還有二十多分鐘。
困在天井中的季禮,並沒有動彈,他並不準備提前進入任務。
他的目光一直鎖死在遙遠而模糊的那對雙胞胎女鬼,直到高跟鞋聲與埋怨聲在背後同時響起。
“這鬼地方也真是人住的?店長,咱們在這待兩天兩夜還不把人憋屈死了。”
“晏子,進任務前我再和你強調一遍。
就算天海給咱們情侶的身份,但你無論任何事都必須聽我的。”
季禮不用回頭就知道克萊德來了,果然這次任務第九分店的店長無處可躲。
很久沒見過克萊德了,二人在此之前也沒有再聯係過,曾經的合作在顧行簡死後就沒再維係。
“季店長,果然是有你啊,那勝算又能加上兩成了哈哈。”
克萊德仍然是以前的那個性子,開朗陽光,哪怕一段時間悲哀、迷茫的情緒席卷十大分店,但他依舊是這番模樣。
季禮沒有與他寒暄的心情,用手指了指十八層頂樓的雙胞胎女鬼,輕聲說道
“你看它們了嗎?”
“誰?”
晏幾踩著高跟鞋站到克萊德的身旁,也湊熱鬨地看一看,但她卻像是什麼也沒見到。
克萊德也順著手指方向仔細看了看,但他的眼中明顯空空,不由得轉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