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同樣站在一旁的宋玉郎還算穩重,沒大呼小叫,隻握緊的拳頭也暴露了他此時此刻焦急的心。
李三娘二話不說,直接上手診脈,一邊診脈一邊觀察九娘。
臉色蒼白,有青灰色的表象,口唇發紫,氣息弱如沒有,脈澀,滯,這是將死之人的脈象!
九娘,她撐不住了!
“她撐不住了,此時生產不利,我用金針強行提氣,讓孩子在她肚子裡再多呆些時日。”
李三娘說完這話,秋香很有眼力勁兒的,直接打開醫箱,從中拿出李三娘的金針囊袋來。
李三娘按著從梁老醫師那裡學來的法子,下到了大穴上。
這法子其實就是竭澤而漁,不過就是讓本就要死的九娘,把自己體內的生機大部分留給肚子裡的孩子,以此能讓孩子能多在胞宮之中長上一段兒時間,才好心肺完全,等著生產之日,能夠更好的適應這個世界。
可這也加速了九娘死亡的時間,就李三娘估計,九娘活不了幾天了,最多還能撐半個月吧。
一盞茶的功夫,九娘的氣息才強勁了幾分,能聽到她喘息的動靜了。
李三娘這看情況變好,也鬆了一口氣。
“我下了針,封了穴,最多能保半個月的功夫。
也可能不到半月,就得把孩子生下來,不然孩子在胞宮之中也得窒息。”
這時,李三娘站起身,對著宋玉郎和齊芷蝶嚴肅的說“下針後,九娘清醒的時間就少了,昏睡的時間會變多。”
在場的沒有笨的,李三娘這話不就是在說,九娘她最多半個月就要死了麼?
齊芷蝶握著九娘枯瘦如柴的手腕子,哭的隱忍又讓人心疼。
宋玉郎閉上眼,又睜開,看著李三娘問“那這孩子如何生得?”
李三娘回頭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九娘,歎了一口氣後道“約莫一刻鐘後我來取針,到時候九娘應是能清醒一段兒時間,我那時再與你們說說,這孩子要如何生下吧。”
說罷,李三娘就把空間留給了三人,叫著鈴蘭和秋香出了屋子。
“這般嚴重了,怎的不去找我?”
來到自己常在的屋子,十九坐在離門口較近的椅子上,秋香與鈴蘭及李三娘就圍坐在圓桌上說起話來。
鈴蘭先是歎息一聲,抬手拿起茶壺給三人都倒了熱茶,這才回話“師傅,我們都叫九娘騙了。
三四天前,估計九娘就不怎麼舒服了,但她強忍著不說,我給她喂食、翻身、按摩的時候,也沒見她有多大的反應,還以為她身子還好呢。
可今天我喊她的時候,她不回話,一開始我還當她是累著了睡著了的,等芷蝶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她是昏過去了的。
當時,我就提議要找師傅你來著。
可宋玉郎他卻不讓,說是九娘之前跟他說,隻要九娘不叫你來,就不要隨意打擾師傅。
就這樣,我們才沒想著叫師傅來。”
李三娘氣的拍了桌子,“我的天,那就是說,我今兒個要是不來,你們就這樣看著她這麼昏著啊?
她這種情況,稍微有點兒什麼閃失,那就是一屍兩命啊。
你們,這也太”
鈴蘭低垂著頭,不說話,任由李三娘說教。
等李三娘不再說了,鈴蘭才抬起頭緩緩的對著李三娘說“師傅,九娘這般,我和芷蝶還有宋玉郎都覺得,就這樣吧,這孩子不必要生下來了。
因此,我們也就沒有去打擾師傅。
但沒想到,師傅還記掛著九娘,竟是直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