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長安做婦產科醫生的日子!
李三娘看著跪在布墊子上對著房承先的墓碑嘰嘰喳喳的露珠兒,聽著她把自己這小半年來重要的事兒都一一對著房承先說。
露珠兒不到三歲的時候李三娘就認識了房承先,現下露珠兒手腕上帶著那珍珠手串正是當年房承先送來的禮物。
自從露珠兒上了五歲,李三娘就送她去了專門給小女娘開的女子書院。
第一年上學讀書的露珠兒,多是由李二兄接送的。
李二兄不得空的時候,有幾次就是請了來找梁老醫師看診的房承先幫著接送的。
一來二去之下,房承先竟是和露珠兒成了忘年交的好朋友了。
更彆說房承先是個大方的,露珠兒每年的生辰他都會送上價值不菲的禮物不說,每年除夕房承先在李家過年的時候,也會給李家小輩送上壓歲錢,在這其中,他總會背地裡單獨再給露珠兒一份來。
用房承先哄露珠兒的話就是“叔父與露珠兒天下第一好,好東西自然是要偏著珠兒的。
珠兒可莫要與他們說。”
而露珠兒呢?
小大人般的伸手拍著自己的胸膛,信誓旦旦的保證道“叔父放心,珠兒定不往外說,都叫阿娘給珠兒攢著呢。”
所以,當年房承先病逝的時候,露珠兒那真是哭的不能自己,李三娘開導了她許久的時間,才讓她認識到生老病死是每個人都得經曆的事,讓她不要沉浸在悲傷之中去,要在親人還在世的時候好好陪伴,露珠兒這才接受了房承先死亡這個事實。
再之後,李三娘每年中元節和房承先的忌日都會帶露珠兒來此,給房承先上炷香,燒些紙錢,聽著露珠兒和房承先絮絮叨叨自己的大事小情。
小半個時辰下來,李三娘看著眼前隨著風飄散出去的紙錢灰燼,她走到露珠兒身旁拉了她起來。
“好了,你房叔父可真是有夠耐心的,聽著你絮叨這般久。
天又陰沉下來了,和你房叔父道彆吧,下次咱們再來瞧他。”
露珠兒跺了跺有些麻木的腿腳,應了李三娘的話,她回過頭對著房承先的墓碑拜了拜,“叔父,珠兒下回再來看你,還給你帶甜食來。”
當李三娘他們跟著多壽下了山後,這天越發的陰沉可怕起來了,風刮的也大上了不少。
李三娘謝絕了多壽進門喝茶暖身的邀請,“這天眼看著該是要下大雪的了,茶就不喝了,我們還是趕著回城吧,要是堵在路上,那才是難弄。”
噠噠馬蹄好似也知道這天不好似的,跑的比來程的時候要快上不少去。
估計是因著這天氣的緣故,回長安城的官道上車馬少了許多,這都跑了小半個時辰,李三娘他們也隻遇到過一輛馬車來。
李三娘他們正說著路上沒什麼人的時候,迎麵百米處就奔來一人單騎來。
李三娘的視力優越,那人還未到近前的時候,李三娘就看清了,是老熟人,徐敬真。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老十也看清了馬背上的人,他便回頭問“三娘子,瞧著該是徐三郎君,咱們可要停下?”
“啊,是徐家伯父啊?”
未等李三娘說話,當先就是一下子站了起來往前方眺望的露珠兒那驚喜的喊叫聲兒。
李三娘見露珠兒如此,她自是應了老十的話,老十就把馬車往路旁趕了趕停了下來。
至於露珠兒為何如此高興?
那就要歸功於徐敬真這般歲數了那張臉也是保養得宜,瞧著哪裡是沒幾年就要到不惑之年的樣子?
說他是三十許人該也是有人信的,這還是他留了胡須的緣故呢。
叫李三娘說,要是徐敬真把胡須剃去了,說他是個二十郎當歲剛及弱冠的俏郎君怕不是也不會有多少人質疑的。
早先房承先還在世的時候曾經偷偷同李三娘說過為何徐敬真會開始留胡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