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哪跟哪呀,明山宗一夥聽得很無語,難道你大當家的認為這樣討好人家就能讓人家放過你不成?
要不是鑒於師大當家之前的戰績和領袖能力,他們當中保不準有人會忍不住跳出來乾預。
道理很簡單,討好完全沒用,這樣做還不如直接脅迫人家。
李紅酒略顯沉默,就他個人而言,他有他自己想走的路,他其實是不太在乎什麼神火不神火的,他更在乎的是同門弟子那一條條性命,人是他帶進來的,也是因為他做出的闖禁地的決定而死的,他是想給死去的人一個交代的。
既是給自己一個交代,也是給宗門一個交代,他以悟而修,對心境要求其實頗高。
他表麵上無所謂的很,說不在乎那些弟子的死,實則是形勢不由人、是為了保命,其實壓根就沒打算放過師春一夥。
隻要他脫了身,有機會就一定會為那些死去的弟子報仇。
現在師春說不是他們殺的,他不由多考慮了一下,搞錯了人,放過了真凶也不是他想要的。
但他還是立馬又表現出了無所謂的樣子,“算了,我當時也是在氣頭上,各派之間死傷那麼多人,真要每個人都要報仇的話,裡麵打到外麵,外麵再沒完沒了報複下去,那這神火盟約也就沒必要再繼續下去了,大家都在爭奪,哪次事後不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不管凶手是誰,我都懶得去追究了。”
他生怕這邊是在試探他,所以堅決表示翻過去了。
師春也堅決道:“哥哥不追究,那是哥哥的事,我不可能不追究,我若是不把凶手給揪出來,就沒臉跟哥哥結交了,這既是我徹底消除你我之間芥蒂的辦法,也是我給哥哥您的誠意。還是那句話,找不出真凶,我就不出去了!”
李紅酒歎氣道:“老弟,你何必搞這麼辛苦,不過話又說回來,聽你這麼一說,我也好奇凶手是誰,你既然知道是誰乾的,直接把凶手名字告訴我不就成了。”
師春擺手,“隻是大概知道,也不敢完全確定,萬一不是,豈不成了我在糊弄你,屆時反倒會讓誤會越來越深。找到對方後,我自有辦法驗明真偽,酒哥你在邊上旁觀便可。”
李紅酒也不好揪住這個話題跟他計較,繼續裝輕鬆,“我是無所謂的,你既然非要如此,那隨你吧。”
繼而又話回正題,也是在提醒對方放了自己,朝明山宗一夥努了努嘴示意,“他們真的什麼條件都不提,就這樣把我給放了?”
他就算不問這個,師春也要把話題往這上麵拐的,聞言卻又連連擺手,“不會有任何條件,提條件豈不成了交易,又怎對得起我對酒哥的一片真情,不過…”
說到這又頓了頓,等著李紅酒這識相玩意自己來接話。
果然,李紅酒立馬吹了下頭發,薄嗔道:“自家兄弟,何故吞吞吐吐,有什麼話直說。”
師春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跺了跺腳,又拍了拍鐵鏈子,喟歎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們畢竟跟了我這麼久,我也希望他們能好好的,也希望他們能囫圇出去。
酒哥,您看這樣行不行,你先看我們表現,我們在出口開啟前,想辦法幫你把凶手揪出來,如果我們做到了,給了酒哥您一個滿意的交代,您就想辦法把我們給弄出去,怎麼樣?”
此話一出,明山宗一夥又是一愣,剛不還喊著不做交易要搞好關係麼,這繞了一圈的屁話,不還是他們說的那種交易麼。
吳斤兩也同樣愣神了一下,不過很快咧嘴一樂,又差點嘿嘿出聲來,一口牙在夜色中倒是依舊顯白。
其中的貓膩,明山宗一夥很快也陸續反應了過來,看向師春的眼神一個個也陸續變了味。
說實話,若非這位大當家之前先跟他們講述過情況,他們現在還真吃不透眼下的味。
現在才算是搞懂了大當家的意圖,這可不是什麼做交換,看似還是原來的交換,實則壓根就不存在什麼交換,因為大當家已經跟他們挑明了,壓根就沒指望能靠李紅酒離開。
而眼下繞了一圈的目的就一個,就是讓李紅酒相信他們這邊要靠他李紅酒離開,相信他們一夥沒了彆的路可走,都眼巴巴指望著他李紅酒,將其當做了救命稻草。
說白了就是要給李紅酒吃下一顆定心丸,讓李紅酒認為自己能拿捏住這一夥。
那個為表誠意幫忙找出凶手,看似拍馬屁的表現,實則太高明了,等於是讓李紅酒吃了定心丸之餘,還有繼續吊住李紅酒的懸柄,避免對方得了自由後會輕易翻臉妄為。
而那個事後交出尋找神火秘法的說法,又等於是要坐實這就是一場交易,談感情鬼才信,打著談感情的幌子謀利益才真實嘛。
也等於是讓李紅酒把他們捏在了手裡。
找出殺人凶手,得到找神火的秘法,應該都是李紅酒想要的,這不就是大當家之前說的,當事情變成他有求於我們的時候,你們擔心的問題其實都不是問題。
這可比脅迫高明多了,就李紅酒眼下這病秧子狀況,大抵是掉這坑裡沒跑了。
實在是這坑繞的確實有點精深了,他們下意識都想起了當初在天雨流星大會掉坑裡的往事,那次好像是大氣磅礴的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