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拿普通百姓的人頭去填嗎?”
牆壁處的陰影似乎搖了搖頭,燭光也跟著搖曳,“陸長生不是普通人,他身上有修煉者的特征。就是那驚世駭俗的一刀,根本就不是尋常武夫能砍出來的。”
“對付陸長生,不得不動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秦綱抬頭,看著陰影處,“什麼非常手段?”
牆壁處的陰影聲音飄悠,似乎下定了決心要做一件重大的事情,“當年種下的人情,本來想著你進入北莽中樞的時候再用,現在看來,如果不解決陸長生,你根本就沒有機會再進一步,就會立馬有滅頂之災。”
“到那個時候,想用那份人情,已經用不上了。”
“我已經送信過去了,不出兩日,那邊就會有人會過來,取陸長生的項上人頭。”
秦綱問道,“是什麼人?”
牆壁上的陰影說道,“桃花山上的人。”
秦綱一驚,“桃花山?”
“那些人可都是……”
陰影打斷了秦綱的話,“我說了,陸長生是非常人,連兩千將士都無法殺死他,那就隻有用非常人、非常手段來對付他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哪怕是還人情,桃花山上的人從來沒有空手而歸的習慣,他們的要求永遠是欲壑難填。”
“可是到了現在,你還有其他辦法嗎?”
秦綱搖了搖頭,“我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我隻恨不得自己親自上戰場,去殺了陸長生,將他碎屍萬段,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陰影輕聲說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是做大事的人,能屈能伸,以後還有無限空間,現在這等屈辱算什麼呢?”
“隻要活著,什麼都可以得到的。桃花山的胃口再大,隻會割掉我們的一塊肉而已。”
“而陸長生不死,我們就連完整的屍體都不會留下。幽王的手段,北莽皇帝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
似乎想起那些恐怖的事情,秦綱打了個抖,隨即眼神逐漸猙獰,“我希望桃花山上的人早點下來。”
“我希望今晚就能看到陸長生的人頭擺在我的桌上,我要用他的頭顱開懷暢飲,我要騎馬拖著他的屍體圍著流沙郡跑十圈,方能泄我心頭之恨。”
陸長生並不知道秦綱要用他的頭顱做酒杯喝酒,他像往常一樣坐在城頭,曬著太陽。
他身上的傷口雖然在逐漸愈合,可是他的身體總是覺得冷,刺骨的冷。
陽光,總是暖和的。
曬一下太陽,總讓他覺得舒服一些。
這時,一陣香味傳來。
淡淡的香味。
陸長生用鼻子用力地吸了一口氣。
是桃花的香味。
已經過了三伏天,怎麼會有桃花呢?
陸長生睜開眼睛,看向前方。
一頭驢出現在他視線中。
驢子看起來很普通,長臉,黑背,看起來像一頭馬戶。
可是它背上騎著的人卻讓陸長生心生警惕。
那是一個白裙飄飄的人,是個女人!
雖然看不清麵目,可是那妖嬈的身姿,可以肯定那是一個美麗的女人。
女人手中拿著一支盛開的桃花,玉指捏著桃花瓣,迎風飄落。
一瓣一瓣,像雪花在飛舞。
不,是血花在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