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將魏誌剛殺死在東平府,可是魏誌剛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了流沙郡,他的手段,還剩下多少?
自己真的能應付過來嗎?
魏誌剛看到了秦綱眼中的決然,便伸手握住秦綱的手,不讓他揮落下來,語氣又緩和了三分,“秦大人,你可知道,在這外麵,還有我帶來的三千幽州府兵啊!”
“你覺得你這些差役,能對付得了如狼似虎的幽州兵馬嗎?”
秦綱的手一抖,他這個時候才真正的絕望。
原來他所選擇的每一條路,都是死胡同,都是絕路。
他出的每一招,都如同石沉大海,翻不起一點波浪。
原來最可笑的人就是他自己啊!
這個時候,魏誌剛將頭側了過去,在秦綱耳邊輕聲說道,“孫尚書連夜千裡加急帶來了書信,還有我那兄長,大理寺少卿魏謖同樣派了心腹之人趕來幽州,你可知道他們傳遞的一個消息是什麼嗎?”
秦綱怔怔地問道,“是什麼?”
魏誌剛輕輕地拍了拍秦綱的肩膀,“孫尚書和我兄長的意見是一樣的,那就是保你秦綱,救你秦綱。”
秦綱整個繃緊的身體頓時鬆懈了下來,如果不是他強行忍住,恐怕早已淚流滿麵。
他實在太累了,實在太苦了。
這些日子,他已經快堅持不下了。
連連在離陽城受挫之後,他唯一的希望便是暗殺四方巡察使,能拖延一段時日,再尋找生機。
可是無論他如何出招,都被魏誌剛壓得死死的,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而當他聽到魏誌剛那句“保你秦綱,救你秦綱”的時候,他便有死裡逃生的感覺。
“魏大人,我……”
魏誌剛滿臉堆笑,“魏大人,我們同朝為官,自當守望相顧,隻有抬轎的,哪裡有拆台的呢。”
“況且,我們都是從大漢投奔過來的官員,本來就比北莽本土的官員要低一層。如果不是皇上知人善用,不拘一格降人才,我們如何能坐上這樣的位子。”
“現在朝廷之中,北莽的本土官員對我們多有顧忌,暗中對我們動手腳。這個時候,如果我們不能坦誠相待,相互扶持,必定會被他們各個擊破啊。”
秦綱連連點頭,“魏大人說的是啊!”
“不知魏大人能否將孫尚書的書信給我過目一下,我心中也好有個底。”
魏誌剛知道秦綱疑心重,還是放心不下,便從懷中抽出兩封信,“孫尚書的信你可以看,我兄長魏謖的信你也可以看。”
“我要想殺你,你已經死了幾回了。”
“秦大人,你可看仔細了。”
秦綱用顫抖的手接過兩封信,逐字逐句地看起來。
沒錯,是孫立均的字,錯不了。
而大理寺卿魏謖的信中也說得很清楚,要魏誌剛提高認識,幽州之行要慎之又慎,最好不要鬨出什麼是非來,惹得幽王耶律雄基不快。
言簡意賅,並沒有提到秦綱的流沙郡,可是句句又涉及到了秦綱。
秦綱眼中有淚水滾動,“魏大人,是我想岔了啊!”
“我錯了!”
當即秦綱便要跪下。
魏誌剛一把扶住,“秦大人,使不得,使不得啊!”
“我來幽州巡察四方,出發點和你一樣,便是保住幽州平安,保住流沙郡不出事。因為皇上的旨意上可說明了,四方巡察使,巡察一方,如若出事,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秦大人,我們可是綁在一條船上的人啊。”
秦綱站起身來,“但凡魏大人吩咐,無所不從。”
魏誌剛笑道,“好說,好說。”
“秦大人還不吩咐刀斧手撤下,我在門口站了這麼久了,也口渴了啊!”
秦綱連忙大聲說道,“快,所有人都撤下!”
“魏大人乃朝廷欽差,上酒,上好酒,我今日與魏大人不醉不歸!”
魏誌剛拉著秦綱的手,“魏大人,我們一邊飲酒,一邊商議事情。”
“國運之事,那扛刀之人,必定在你流沙郡,你可不能對我有絲毫隱瞞啊!”
秦綱眼中浮現出陸長生手握霸王刀,站立在離陽城頭大漢旗幟之下的身影,牙齒咬得咯吱作響,“魏大人,有一人,極有可能便是你要尋找之人!”
“他是誰?”
“武王餘孽,遠征軍最後一人,離陽城陸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