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扛纛者一人一刀鎮守一城!
破後而立!
陸長生感覺心中隱隱有些鬆動,似乎有一束亮光要穿透進來。
“張爺爺,秀才和蕭良有一次和我提過,說為什麼一定要皇族呢?為什麼一定要皇帝呢?為什麼就不能老百姓自己掌管天下?”
“當時我很不能理解,沒有皇帝,哪裡還算是一個國家啊?”
張時修看著陸長生,“現在呢,你是怎麼想的?”
陸長生說道,“現在我聽張爺爺說起劉琪、劉寰的事情,說起大惡與小惡的區彆,尤其是說到破後而立,我有些想明白了。”
“大漢是天下人的大漢,劉家皇族隻是打下了江山,並不代表大漢江山就一直是劉家皇族的。皇帝,隻是一個象征而已,沒有了這個象征,不不代表這個國家就不存在了。”
“皇帝,朝廷,隻代表他們自己,代表皇族、世家,而不代表整個天下。皇帝和國家是可以分開的,也可以不需要皇帝的。”
張時修點點頭,“是啊,皇帝是皇帝,朝廷是朝廷,都可以換的,可是國家永遠不會換。哪怕國土喪失,哪怕百姓遷徙,國家依舊在。隻要民心不失,傳承不滅,國家就會一直在。而北莽想做的,就是要亡我們的民心,斷我們的傳承,真正的亡國滅種。”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有些東西我還沒有想透,不過已經想到一個開頭了,就和你說說。”
“以後我們想到了更多,再慢慢說,再去改變,再去做抉擇。”
“現在我們回過頭來說說你丹田之中的東西吧。對了,長生,你知道我們道門是如何稱呼丹田的嗎?”
這一下將陸長生問倒了,想了一下,他才說道,“丹田,小腹處,用來儲存內力之處,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張時修眼眸微眯,緩緩說道,“丹田,原是道門修煉內丹中的精氣神時用的稱呼,有上中下三丹田。”
陸長生一愣,“還有三個丹田?那麼都在哪裡呢?”
張時修說道,“上丹田為督脈印堂之處,又稱‘泥丸宮’;中丹田為胸中膻中穴處,為宗氣之所聚;下丹田為任脈關元穴,臍下三寸之處,為藏精之所,為內力之源。大家習慣稱呼的丹田,大多說的是任脈關元穴所在。”
“在我們道門中,上丹田為性根,下丹田為命蒂。性命交修,便可以打通大小周天,達到煉神還虛的境界。古人稱精氣神為三寶,視丹田為儲藏精氣神的地方,因此對丹田極為重視,有如‘性命之根本’。”
“當然,什麼打通大小周天,達到煉神還虛的境界,都是存在於傳說之中,存在於古籍版本中,現實中天地元氣稀薄,是極難做到這一點的。”
陸長生說道,“張爺爺,我在幽州與北莽的人作戰時,聽到他們說北莽上京邊上出現一個裂縫,形成一個深淵,深淵中有元氣泄出。在這深淵之中,深不見底,有無數古怪存在,在其中練功,能事半功倍。這也是北莽這些年來強兵悍將層出不窮的原因所在。“
“這深淵中元氣,與張爺爺你所說的天地元氣是不是同樣的呢?”
張時修說道,“我也聽說過這個事情,隻是沒有親眼所見,沒有去那深淵中探尋一番,就不好下定論。深淵應當是存在的,至於他們宣揚的造物神就是從深淵中出來的上古之神,就難說了。要是真的有上古之神出來,我們的兵馬如何能勝得了呢?”
“不僅是北莽深淵有元氣泄露出來,虛靖去了極北苦寒之地一趟,說那邊也有異動,似乎有一座大雪山中,不斷湧動,隨時會炸裂,有天翻地覆之勢。”
“這些古怪之地,一旦出現,必定會伴隨氣運流轉,隱藏著大機緣,有緣者能從中獲得突破之機。”
陸長生說道,“虛靖從極北苦寒之地回來之後,對此事閉口不提,隻說和金光寺的和尚打了很多架,還有其他隱世宗門的人也出現在那邊,估計都是帶著同樣的目的去尋找機緣的。”
張時修點點頭,“所以啊,這大千世界,我們探索的還隻是滄海一粟啊。”
“還有萬萬千千的地方,我們沒有去踏尋過,還有無數個機緣我們沒有把握住。不說大的,單單說我們體內這個下丹田,哪怕是我們道門鑽研這麼多年,也還是沒有將它弄個通透啊。”
“就好比,丹田之中的內力,到底儲存多少才是極限?什麼時候能煉成金丹?修成金丹之後,又該如何走?”
“千條萬緒,總得是走一步看一步,不斷探索,不斷摸索前行,多少前人先輩,多少天才就倒在了摸索的道路上。”
“長生,我雖然還沒有探入你的丹田之中,看到你所說的那個雲霧狀的小人兒。但是憑我的經驗和直覺,應該不是什麼你所說的什麼惡魔,厲鬼之類的,因為它沒有對你身體造成什麼傷害,也沒有展露出任何引發天地異象的跡象。”
陸長生問道,“我問過馬子龍、呂文長他們,他們丹田之中並沒有其他的東西,就是滿滿的內力。武衝的古怪一些,是一些金色的氣流,也沒有什麼自己能動的小人。”
“當初我沒有被北莽紅衣大祭司所傷,眼睛還能看見的時候,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它的存在,它能吸收我的煞氣,不,應該是霸王刀的煞氣,然後轉化為環繞它周遭的氣息,為它所用。在我麵臨絕境的時候,它又能給我迸發出無儘的力量,讓我能斬殺敵人。”
“隻是我眼睛瞎了,便斷了與它的聯係,它似乎在沉睡之中,緊鎖丹田大門,誰也喚不醒。”
張時修摸了摸胡須,“看來,你的眼睛,霸王刀的煞氣,還有就是浩瀚的內力,才是與它溝通的渠道。”
“等找到黑玉斷續膏,說不定會有所改善吧。”
陸長生摸了摸身邊的霸王刀,“現在霸王刀也跟著沉睡了,我現在的功力啊,恐怕連馬子龍都打不過了。”
正在前麵駕車的馬子龍說道,“長生,你這麼當著老我,顯得我很差勁啊。”
“什麼叫連我也打不過了,我很能打的好不好,隻是遇上了你這個變態而已。”
陸長生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笑意,“子龍,是我誤傷你了。”
“就因為你武功高強,所以才請你出來為我們保駕護航啊。”
馬子龍笑道,“你這麼說,越發顯得我心虛了,老天師坐鎮,你長生武王轉世,蕩魔天尊下凡,哪裡還需要我來保駕護航啊。”
“我就是當好馬夫……籲……”
馬子龍拉緊韁繩,緊急將馬車停住。
陸長生與張時修感覺到一陣搖晃,連柳兒都驚醒了。
“子龍,怎麼了?”
馬車外傳來馬子龍凝重的聲音,“有人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