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化田輕輕搖頭,“如果是朝中官員犯事,我不可能一個人來。至少要帶著文書,尤其是像刑部尚書這等掌管天下刑罰之地,我帶的人絕對不能少,否則人沒有帶走,自己會被關進地牢當中,我西廠豈不成了天下人的笑話?”
孫立均莫不清楚宇化田的底細,便開口說道,“宇督主向來日理萬機,不像我這等即將致仕之人,閒來無事,便在家中喝茶,養花,喂魚。”
“這大漢抗莽聯軍也好,聞太師與丞相大人領兵出征也好,都是皇上、兵部要操心的事情,我刑部更多的是對內事務,宇督主今日來我這裡,恐怕我也說不上個所以然來。所以……”
宇化田將茶杯放下,狹長的眼眸看向孫立均,“所以,孫尚書這是要下逐客令了嗎?”
孫立均滿臉堆笑,“宇督主掌管西廠,監察百官,連皇族中人都可監察,我豈敢下逐客令。”
“隻是宇督主日理萬機,現在是北莽南征大漢之非常時機,又逢皇後娘娘即將生產,在此非常時機,我以為宇督主應當在禦書房,在坤寧宮中,而不是在我這陋室啊。”
宇化田微微一笑,“孫尚書這府邸,外麵看起來樸素,可是裡麵彆有洞天啊。”
“我可聽說,這屋內的頂梁柱可用的是雲滇運過來的百年金絲楠木啊!”
孫立均臉色一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那金絲楠木可是禁忌之物,曆來隻有宮內可用,哪怕是丞相家中和聞太師家中,也是不可用的。”
“宇督主,不知道是何人在中傷老夫,此人用心歹毒,其心可誅啊。如果讓我知曉,一定要與他對峙,哪怕是在皇上麵前,我也要將他打個鼻青臉腫,放泄我心頭之恨。”
宇化田見孫立均如此激動,不以為意,隻是抬頭環顧了一下四周,“嗯,我自然是信得過孫大人的,隻不過有人的確想害孫大人啊。”
孫立均手有些微微顫抖,“老夫一生光明磊落,上對得起皇上,下對得起黎民百姓,為何還有人會這般無故栽贓陷害呢?”
“宇督主,此事絕對是假的,哪怕現在你派人將我的房子在拆了,隻要查出一根金絲楠木,我願意將項上人頭放在桌上,由督主處置。”
宇化田淡淡地說道,“孫大人的人頭,我可不敢要啊。”
“這空穴來風,也並非無跡可尋啊。”
“孫大人這屋頂橫梁原本是要用金絲楠木的,而且還有人費儘心思扮作普通木材從雲滇運來送到府上,還是孫大人謹慎啊,小心駛得萬年船,沒有將金絲楠木當做橫梁。”
“可是……”
隨著宇化田的一句“可是”,孫立均的心吊到嗓子眼了。
孫立均感覺宇化田的眼睛像毒蛇一般銳利、惡毒,似乎將他的心都看得透透的。
一股冷汗從孫立均的後背流了下來。
宇化田感覺到孫立均細微的變化,不緊不慢地說道,“可是,孫大人雖然沒有將這金絲楠木當做橫梁,卻也舍不得將它丟掉啊。”
“孫大人想著家中有老人,也擔心自己百年之後的身後事情,因此將這金絲楠木寄存在了西街的舊屋中,悄悄打了兩口上好的棺材。”
“孫大人,大漢那湘州的左達開抬著棺材上戰場,聲名遠揚。孫大人打造這兩口金絲楠木棺材,莫非也是要效仿那左達開,為國效忠?”
“還是,孫大人另有所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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