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泰鄭重地點頭,“雖然這腹寒之疾,並非急症,可是日積月累,對皇上的身體傷害極大。”
“現在皇上如此年輕,還是練武之人就有這般明顯的不適,再往後麵拖延,恐怕會更加嚴重。”
龐尚詡眼眸中露出憂色,“能嚴重到什麼程度?”
劉文泰聲音有些遙遠的樣子,“輕則不育,重則危及性命。”
“這麼嚴重?”龐尚詡驚呼道。
劉文泰湊進龐尚詡耳邊,“所以我才這般擔憂,所以我才這麼著急來找國師。”
“此事要是讓朝中官員知道,要是讓大漢百姓知道,恐怕會人心不安啊。”
龐尚詡深吸一口氣,“劉禦醫放心,此事我會上心的。為了大漢江山,為了皇上的身體,我定會想辦法讓皇上尋到一個乘龍快婿,為大漢誕下子嗣,延續江山。”
劉文泰朝龐尚詡行大禮,“我代大漢百姓,代劉家謝過國師。”
龐尚詡正要扶起,說些客套話,劉文泰轉身就走,連衣袖都沒有揮一揮。
果然是個忠厚質樸之人。
龐尚詡看著劉文泰的背影,想了一會,便沒有去軍機處,而是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司天監。
司天監裡的人並不多,尤其是老監正張時修死後,大部分都散了。
原本最有希望接任張時修監正之職的張天正,去了龍虎山當掌教真人。
現在的監正,就是何炯。
龐尚詡來到司天監的時候,何炯正在觀星台上打坐。
聽得司天監的小徒弟杜濤說龐尚詡過來了,便連忙要下觀星台來迎接。
龐尚詡大步走了過來,抬頭說道,“監正,不要下來,我上來。”
坐著吊籃上去,何炯上前扶著龐尚詡的手臂,“國師,這觀星台太高了,有大風的時候會有些擺動,還是有些危險的。國師如何能以身涉險啊?”
龐尚詡笑吟吟地看著何炯,眼前這個年輕人,年紀不大,性子卻極為沉穩,雖然遠不如張時修能力強,也不如他的師兄張天正名氣大,更不是張家的人,他隻是一直默默無聞地做著事情,不聲不響,不注意的話,還真會忽略他的存在。
可是司天監的事情,在他手中,卻井井有條,沒有出過簍子,這也是何炯的厲害之處。
有些人,從來不顯山露水,可是本事就在這裡,有事情能辦得好,有問題能解決得了,有壓力能扛得住。
怪不得當初張時修會向劉秀珠推薦何炯,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監正,你都能站在上麵,哪怕有危險,我們也是風雨同舟,齊心協力啊。”
何炯領會到了龐尚詡的意思,也跟著笑起來,“國師言之有理,我還是著相了。”
“國師,請坐。”
龐尚詡坐在觀星台的桌子上,看著周遭的一切,“你這司天監我來過幾次,可是這觀星台我還是第一次來啊。”
“這些老物件,應當是當初老天師留下來的吧。”
何炯麵露尊敬之色,“是。”
“都是老師留下來的,我一樣都沒有動過,就那護欄,風吹日曬,已經磨損了,就是老師當年倚靠在此處,仰天觀星,為大漢掌天機,為皇族續氣運,為百姓謀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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