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塊看著手中的筷子說“不扯其它的了,說真的你就不怕飯菜裡麵下了毒?”
“怕個啥?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我看你是小說看多了。”其實我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說這話也是自我心理安慰而已。
大塊努了努嘴說“是因為那邊有人比我們還要謹慎,所以我們也不得不謹慎。”
正說著,隻見門口簾子一卷,又進來一個人。
這人背了一個大旅行包,一身黑色行頭,戴著一頂鴨舌帽,帽舌拉得極低,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他的臉,但我還是感覺到有兩道冷冷的目光往我們這裡瞟了一下。
鴨舌帽徑直向角落的那兩人走去,在旁邊的空椅子上坐下,正好背對著我們,那一壯一瘦漢子低聲說了些什麼,鴨舌帽點了點頭,全程沒說一句話,不知是個啞巴還是咋的。
大塊似乎對那鴨舌帽有興趣,不停地拿眼睛瞟人家,我笑著說“大塊,人家是個莽漢子,又不是孫二娘,這你也有興趣?”
“去去去,這哪跟哪,我隻是覺得這背影怎麼那麼眼熟。”
“要不你過去看看,順便探個底?”
“算了,那些走江湖的人,少去招惹為好!”
我就說開始看他們點菜就不正常,原來真的是不止兩個人,而且看情形那個鴨舌帽似乎還是這一壯一瘦的頂頭上司一類的人物,總之要論級彆的話絕對是在這兩人之上。
我們吃過晚飯後,那三個人還在慢悠悠的吃著,我和大塊便先回到二樓房間了。
我們討論了下那三個人是什麼來頭,但討論來討論去,除了能確定他們都是走江湖的,那鴨舌帽可能是大哥,再從他們火車上的對話大概職業大概是倒鬥淘沙的之外,其餘的始終也沒一點頭緒。
大概是一路的顛簸,在火車上怎麼睡都睡不足,這時候感覺一陣睡意襲來,我這人一點都不認生,不管龍床狗窩,刮風打雷,隻要睡意來了在哪都能睡得著。
我脫了鞋躺在床上,也不知怎麼的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聽到房門外“啪嗒”的腳步聲,我一下子就醒了,第一反應就是終於來了。
“奶奶的,果然是黑店。”
我心裡暗罵一聲,想伸手去推大塊,可不知道怎麼回事,身上竟然一點力氣也沒有,四肢就像是被千斤的東西壓住了一般,手根本就抬起不來,連眼睛都像是被人捂住了,睜都睜不開,我心中大驚“老子這下真的是著了道了,這個黃牛肉是做定了。”
我拚命的想掙紮,可是連手指頭都動不了,想叫又叫不出來,隻感到周圍變得越來越冷,陰森森的,骨頭都痹起來。
這時我聽到“伊呀”一聲房門打開的聲音,一陣風吹過來,我覺得更冷了,不由自主的開始打哆嗦,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上下牙關“咯咯咯”撞個不停。
“該死,老子這次徹底要歇菜了。”
啪嗒啪嗒
我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走到在我床前麵停住了,這時候我連大氣都不敢喘。
雖然動不了,但我的意識還是清醒的,感覺似乎有一雙幽幽的眼睛正在注視著我一樣。
“大塊,大塊。”我拚命的想喊,喉嚨裡卻發不出半點聲音,我越發急了,開始直冒冷汗。但轉念一想,我都這樣了想必那家夥也好不到哪裡去,明天都要雙雙做了牛肉,隻是他做水牛肉能賣貴點而已。
我靜靜的等待下一步的命運,可是四周變得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音。
我緊張的神經剛要放鬆,突然一陣詭異的笑聲貼著我的耳朵響了起來。
“嘻嘻嘻嘻……”
陰森森的像無數隻小鬼在撓心撓肺似的獰笑。
我感覺耳根涼颼颼的,似乎有人在對著我耳朵吹著冷氣,接著一條冰涼的濕噠噠的東西不斷在我的頸部遊走著,像一條無數條鼻涕蟲在身上爬,冰冷粘膩而又奇癢無比,那種觸感說不出的惡心。
我拚命的掙紮,可手腳就是動不了,急得不停的冒汗。
就在這時,我感覺眼皮一鬆,眼前一下子清晰越來,眼前正是那個老婦人,正帶著詭異的笑容盯著我幽幽的說“你終於來啦!”
我剛想問候她祖宗,卻突然見她的麵目變得猙獰起來,竟然瞬間就變了模樣,兩隻眼睛變得血紅,嘴角往耳根上咧開,露出兩排鋒利的牙齒,一條濕噠噠的長舌頭就從她嘴裡垂了下來,一張血盆大口就要往我脖子上咬下來。
我嚇得大聲呼叫,嘴巴張得老大,卻又發不出半點聲音。
“老焦,醒醒。”
一把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感覺臉頰上火辣辣的痛,剛睜開眼睛就看見一隻大手從我臉上抬起來,一雙眼睛正緊緊的盯著我。
“大塊,你還沒死?”我大口喘著粗氣,伸手一摸,額頭上脖子上全是冷汗。
“你他媽發什麼神經,燒得都說胡話啦?”大塊邊說邊把手放在我額頭上,“不對啊,這體溫冰得不像發燒啊,怎麼會說胡話呢,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噩夢?難道剛才發生的一切僅僅是個夢?
這夢他媽也未免太真實了,我心有餘悸,摸了摸脖子,感覺脖子有點生疼。
“這地方有點邪乎。”我下意識看了看四周對大塊說,但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那裡不對勁又說不出來,“晚上睡覺悠著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