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真找到了原因卻又無可奈何似的,破口就罵,以罵消恨。
我想起了爺爺曾經教過我破解鬼打牆的方法,叫禹步九星法。
據說是大禹治水的時候看到一種鳥以奇怪的步伐躲避滾石洪水,能令石頭靜止,於是根據此種步伐創作了禹步,再結合北鬥七星的排列樣式推演而來,據說這種方法禱神可遣神召靈,獲得七星之氣以驅邪迎真。
雖然這種方法小時候我爺爺曾教過我,也看過他演示過,但我卻從未有真正實踐過,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用。
但既然這可能就是鬼打牆,那倒也不妨試試。
我讓大塊跟在我身後,先定了定心神,學著爺爺的步態走了起來,我邊走邊學爺爺一樣嘴裡振振有詞的念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若有衝撞,萬望海涵。”
這步法走起來異常的彆扭,總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突然來個九十度轉彎。
大塊跟在我後麵累得氣喘籲籲的,還差點扭了腳,不停的埋怨道“老焦,你這又唱又跳的,比開演唱會還難,累死你貴爺我了。”
我終於將步伐連續重複走完了三遍,大塊在後麵牛喘似的叫道“怎麼樣,老焦,把神仙召來了沒?我們從哪裡出去?”
我定神看了看周圍,這是哪跟哪啊,跟一開始的情形一模一樣,四周還是一片白霧茫茫,那影子還是在我們正前方。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來這方法也不管用,還累得跟狗一樣。
大塊調侃道“老焦,想不到你家老大爺終究還是留了一手,沒有真本事教給你,或者教給你的壓根就是個假的破爛貨。”
我白了他一眼說“咱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我老大爺的本事你還不清楚?可能是我沒有學到家。”
又或是我們根本就沒遇到鬼打牆,那這個方法當然就不適用啦。
這個時候我和大塊其實都有點著急了,進入這迷霧之後,現在早已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想回回不去,來路早已搞不清楚;想向前走又不知道往哪個方向,可以說現在已完全迷失在這濃霧中了。
我有點後悔貿貿然就和大塊鑽進這濃霧裡了,事前一點準備功夫都沒做,也沒有人知道我們進了這山裡,除了那個矮子,他才懶得管你,他不謀你已是阿彌陀佛了,即便他是個好人,人家也不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啊。
再這樣像沒頭蒼蠅一樣,如果走不出去,這樣無休止的走下去,或者困在這時不動,搞不好小命都要交待在這裡了。
大塊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用手指指前麵的影子安慰我說“老焦,你看這不還有個導遊嘛?”
我看了看那鬼影子。
它?你還指望它,它是個什麼東西都還沒搞清楚,你咋知道它不會把你帶到陰曹地府去?
按理來說,我們走了這麼久,如果不是在鬼打牆原地轉圈的話,那麼遠的距離了,那這地方也絕對不小了。
我看了看四周白茫茫的一片,真是太奇怪了,連樹木都沒一棵,找不到任何可以作參考的東西,除了那詭異的影子。
思前想後,算來算去,為今之計,隻有硬著頭皮朝那影子前進了,管它帶我們去哪裡。
我們坐在地上歇了一會,吃了點東西喝了點水,補充一下體能後決定繼續前進。
這一次,啥都不管了,就朝著那影子走,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路仿佛沒完沒了的,這地方到底有多大啊?這樣走下去非累死不可。
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長時間,大塊突然靠過來對神神秘秘的對我說“老焦,你有沒有感覺有點不一樣了?”
我茫然的望向四周,有哪裡不一樣,還是白茫茫的一片,還是那個不遠不近的影子。
我搖搖頭。
大塊又神秘的笑了笑,說“我說的是感覺。”
看看,這家夥又來這一套了,這不是廢話嘛!當然不一樣啦,走了這麼長時間,累得要命,全身都酸痛了,腳都麻得快不是自己的了,能一樣嘛。
大塊伸手去抹了下額頭上的汗甩在地上說“似乎這裡比剛才走過的地方要暖和一些。”
我也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在衣服上擦了擦說“走路走得全身發熱的吧?”
大塊堅定的搖搖頭說“絕對不是,那種感覺不一樣的,是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暖和了。”
我靜下心來,感受著這周圍的一切,確實是這樣,這裡的溫度明顯的比前麵要暖和,我攤了下手說“是,但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能說明什麼?”大塊掏出手表來看了看,“現在快天黑了,按道理來說,在山裡越接近晚上,溫度會越來越低,你看我們一路走過來,氣溫是有變化的,說明我們肯定不是在原地轉圈,而是我們實實在在的走了很遠的路。至於這裡為什麼接近晚上反而會比前麵中午溫度要高,我還想不明白。”
我仔細思索了下,似乎是這麼個道理。
雖然還搞不清楚為什麼這氣溫會反常的上升,但最起碼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的兆頭,能確定我們是在走路而不是在轉圈。
既然是在走路那總應該有個儘頭,這樣走出去的希望又多了一分。
看到了希望,腳步也變得輕快多了,一路走,感覺越來越溫暖,讓人非常舒適。似乎視野也清晰了許多,再走一段路程,我們都非常肯定,這霧是越來越淡了,地麵上開始出現小株的灌木,再往前植物越來越多。
看到霧越來越淡,還有了植物的出現,我們都大大的鬆了口氣。
大塊轉過頭來得意忘形的說“我就說吧,那家夥就是來給我們做導遊的。”
我心有疑慮的說“那它為什麼要給我們做導遊,我們又沒請他。”
大塊開玩笑說“或許人家是想學雷鋒做好事呢,但不管怎麼說都好,還是得謝謝人家。”
而當我們轉過頭去的時候,卻猛然發現——那個影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