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的手拍下來說“大塊你還記得昨晚那個小年輕跟我們說叫我們今天絕對不能出門沒?”
大塊撓撓頭說“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我當時餓極了,聽他說是什麼熊殺日,是個殺熊的日子麼,我還沒吃過熊呢,我還想著到時記得給我留一熊膽補補。”
我一聽哈哈一笑,這家夥啥都想到吃。
我簡單跟他說了下什麼是凶煞日,他聽後看了看窗外拿起背包不以為然道“你看這風和日麗的,能有啥好怕的,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能擋住我發財的路。”
我看了看外麵,確實天氣十分的晴朗,心想這天朗氣清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於是便抄起了背包。
臨走時我拿出一張百元大鈔,叫大塊壓到那個油燈下。
大塊接過鈔票說“老焦,這算是昨晚的飯錢和住宿費,勞你破費了哈,這頓算你請我的,下次我請回你。”
我切了一聲說“就算不計上你我也要給錢,人家一個老太婆不容易。”
大塊走過去把油燈端了起來,想要把錢壓到底下。卻隻見他端著油燈的手停在了半空,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盞油燈。
我見大塊又不知在發什麼愣,便催促道“快點,彆婆婆媽媽的,打擾了人家一晚上,這點錢你還心痛了?”
大塊還是直勾勾盯著那燈盞,頭也不抬,對我擺擺手說“不是,老焦,這個東西好像是古董啊?”
我噗呲一笑道“當然是古董啦,現代人哪還有人用這個?”
大塊把手中的燈盞轉了一圈說“不是,我不是跟你討論現代人用不用的問題。”
我說“反正廠家都不生產了,這市麵上幾乎都沒得買,遲早是要變古董的。”
大塊還是頭都不抬說“這個東西應該是秦朝的。”
我聽了差點失笑,沒好氣的說“大塊你這家夥幾年不見,還當起鑒寶專家來了,一眼就能看出是秦朝的了。”
大塊還是眼都不眨地盯著那燈盞說“不是,我以前在公司見過一個一模一樣的。”
我心裡想,這東西是舊貨不假,你說是秦朝的那未免太扯了吧。
我邊想邊湊過去看,昨晚因為這燈盞點著,投影下來全是黑的,就是所謂的燈下黑,看不清楚,也不會去多想。現在是白天,油燈又不用點著,所以才會留意到這東西。
這是一個陶製的燈盞,做工極其普通,我看了一下覺得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以前我在公司押運的一批貨裡就有這個,一模一樣,秦代的陶燈盞。”大塊停了一下,把燈盞端到我麵前說,“以前寶山公園古玩行也有這個。”
說到寶山公園古玩行,我恍然大悟,怪不得看著這麼眼熟,原來以前在寶山公園古玩行裡見過相似的贗品。
“說不定這個也是贗品,哪有人將古董隨隨便便的擺在桌子上的,而且還拿來點燈就更不可能了,八成是仿的,再說了就算這東西是真的,你也不能打它主意。”看到大塊眼睛裡滿是貪婪的目光,我一把搶過燈盞把那百元大鈔壓住,“我們是20世紀有素質的青年,你不能住了人家的還沒說聲謝謝,又拿人家的東西,聽到不,彆搞得像鬼子進村似的。”
說出這句話我就後悔了,罵人連自己都罵進去了。
“彆愣著了,走吧!”我招呼一聲就走了出去,大塊也在後麵吱吱悠悠的跟了上來。
我們走出這個房子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天氣晴朗,太陽不算大。
門前是一片農田,農田裡栽著各色農作物,看樣子似乎是苧麻、桑樹之類的,擋住了視線,不知道農田後麵還有多開闊。
此時正是中午,也無人在田裡勞作。
不知道哪裡有賣東西的地方,我們朝村中走去。
一路上都是相似的古代的建築,我對建築不太懂,也不知道是哪個朝代的風格,地上也全是碎石鋪成的小路,我和大塊都感到非常納悶,這村子怎麼這麼落後?
按理說就算再偏僻都快21世紀了,應該都通上電了吧,怎麼這裡連根電線杆子都沒有。
這裡全是木頭磚混結構的房子,古色古香的,絲毫沒有一點現代的氣息。
我們像無頭蒼蠅一樣走過好幾條小巷,因為不熟悉地形,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隻是見路就走。
奇怪的是一路上竟然連一個人影也沒有,四周安靜得可怕。
我們又隨機敲了幾戶人家的門,沒一家回應的,又靠近窗戶去瞧了瞧,似乎裡麵也不見有人在家的跡象,走了好幾條巷子都不見人。
我們越走越奇怪,看來整個村子都是這樣。
這人,都到哪去了?
昨晚的事情仿佛是一場夢,一覺醒來,全村人竟然在一夜之間憑空消失了。
我心裡隱隱感到不安,說“大塊,這個村子有點奇怪,昨天晚上那麼多人,怎麼現在一個都不見了。”
大塊呼了幾下自己的嘴巴,痛得呲牙咧嘴的,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惶恐的說“見鬼了,不是不正常,簡直就是詭異至極。老焦,悠著點兒。”
難道這是一條鬼村?
小時候看聊齋那些鬼狐的故事,大概都是書生秀才錯過了投宿的客棧,在荒郊野嶺遇到一戶人家借宿一晚,主人家好酒好菜招待,第二天醒來後才發現那戶人家不見了,而自己身處墳塋或亂葬崗之上。
這情形似乎跟我們現在很像,一覺醒來整個村子的人都不見了。
但是我們醒來後並非身處亂葬崗,而且這些房子看起來是有人在住的,並沒荒廢的感覺。
我指了指村子旁邊的一個陡坡說“我們上去那裡看看。”
上坡的路不算難走,我們一前一後爬到坡上往下一看,瞬間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