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塊說“那禮冠羊胡的男子也有可能是彆人吧,可能是周天子或者楚國國君呢?”
我說“不太可能,這是周侯墓,臣子是不能明目張膽的將天子的像雕刻或畫在墓室裡的,即使是楚國國君也一樣道理,而且這七員猛將是姬烏的人,不是楚王的人,是由姬烏直接管的,也隻忠於姬烏,你看連姬烏死後都讓他們來陪葬,並作為防盜的第二道防線,可見那禮冠羊胡男子就是姬烏。”
大塊說“這烏雞也真夠黑心的,死了還要拉手下的七員猛將來陪葬,還把人家用藥材泡鹵肉一樣做成怪物來幫他守墓。”
按照銘文和之前墓室的浮雕相互印證,已經可以確定之前那七口青銅棺槨都不是墓主的,是那七員猛將的,而墓主也基本可以確定就是那個禮冠羊胡的男子,但是這個墓主的棺槨又在哪裡呢?
大概是腳下的骨頭硌腳,雷隊長換了下腳說“墓主人算是弄清楚了,我們現在的目標是要將這墓主人的棺槨找出來,隻是奇怪了,這裡應該是主墓室,但是卻不見墓主人的棺槨。”
大塊說“雷隊長,你們不是說嘛,墓主為了防盜,特彆是一些王公貴族之流會設置很多機關,有的還設了疑冡虛墓之類的,再怎麼說這烏雞啊也算得上是個侯,你看前麵都設置了那麼多的機關,這主墓室都差點找不到,他的棺槨哪有那麼容易一找就著的。”
皮猴說“我們現在已經進了主墓室了,按常理來說,這墓主人的棺槨肯定是在主墓室的,隻是要看他藏在什麼地方而已。”
鐵牛想了想說“會不會真的就是那些土豆,其中有一個是這姬烏的棺槨?我看那些土豆裡麵好像都有東西,應該每個土豆裡麵都有棺材的,很難說這姬烏會不會就在其中。”
雷隊長說“這不大可能,那些土豆看上去過於簡陋,與墓主人的身份不符,那土豆棺裡麵的可能隻是一些陪葬的人,像妻妾之類似的。”
大塊說“是不是等下我們去把它們都割開看看不就行了,我去,這些骨頭太尖了,硌得腳痛,這裡又沒啥好看的了,要不我們先出去?”
我的腳也被那些骨頭硌得生痛,而且站在這些人骨頭上麵多少有點瘮人,於是便說“我們先出去吧,在這鼎裡這些骨頭都快要把我鞋子紮穿了。”
大塊一聽也連連換腳說“老焦,你不說還好,你一說我的腳就酸痛得不得了,你小心點,我聽說要是被人骨頭紮傷了,傷口不容易好,被迫截肢的都有。我們快點下去吧,站在這些人骨頭上麵我心裡不自在。”
眾人又爬出了這個烹人大盂鼎,那小哥一直站在我們後麵,默默的聽著我們說話,有幾次我無意中都瞥見他嘴唇動了動,好像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爬出這個鼎的時候,我剛好在他邊上,似乎聽到他在輕聲的喃喃道“那些傳說原來是真的。”我一怔,看了一眼他,他也看了一眼我,不再作聲。我心下疑惑,這小哥給我的感覺似乎跟剛開始接觸的時候不一樣,我又想到了雷隊長這個老狐狸,知人知麵不知心,這小哥肯定有問題,我得多留個心眼。
爬出這個烹人鼎,眾人又圍著這個鼎轉了一圈,甚至連大盂鼎下麵燒火積上的碳灰都刮了,確定再沒有任何文字或其他可供我們參考的信息。
大塊將滿手的碳灰在衣服上擦乾淨說“我靠,這要燒多少柴火才能把這麼大的鍋給燒開啊,積了這麼厚的灰。”
鐵牛在一旁說“大塊頭,這是鼎,不是鍋。”
大塊不以為意的說“去,都一樣,是鍋是鼎沒關係,隻要能賣上好價錢就是好東西,隻是這東西太大了弄不出去,咦,對了你說裡麵的骨頭值錢不,值錢的話我撿幾塊回去。”
皮猴說“值個屁錢,這種骨頭誰要啊,這個鼎才值錢。”
大塊突然像想到什麼一樣,說“唉,你們說這裡麵這些骨頭都是什麼人的,難道這烏雞竟然自己把自己煮了,燉一大鍋烏雞湯?”
我聽了一陣反胃,這家夥啥都離不開吃的,之前鹵肉和臘肉的事還沒完,現在又整出一個烏雞湯,忍不住懟他“你惡不惡心,燉這鍋烏雞湯你敢喝啊?”
大塊狡辯道“不是,我就是想知道這鍋裡麵的骨頭都可能是哪些人的,這也太他媽可憐了,活活的給烹死了。”
我說“反正絕不會是烏雞的,他不可能自己把自己燉了的,而且你看他修了這麼宏大的墓穴,再怎麼也不會暴屍鼎裡。”
雷隊長說“這不奇怪,秦代以前,活人殉葬就當時來講是非常正常和普遍的,我覺得這鼎裡麵的骨頭有幾種可能,要麼就是這姬烏的姬妾或下人之類的,但這個可能性不大,如果是姬妾或下人陪葬會有專門的陪葬坑或盛殮的東西,不會用鼎去烹了的;要麼就是姬烏征戰俘虜來的奴隸,這些人的下場都很慘,多數會被殺掉,就看用什麼方式殺掉了,烹刑也是其中一種手段;再要麼就是那些被抓來幫他修墓的人,為了保密要把這些工匠全部殺掉,這些人命運也很悲慘。”
我點點頭說“對,以前的時代根本不把人命當回事,特彆是一些權貴,往往手裡掌握著管轄地區的百姓的生殺大權,普通民眾的命都很賤,一不小心就有被殺的命運。”
大塊聽了又是一副憤慨的樣子說“我與萬惡的舊社會不共戴天!”
皮猴在一旁嘲諷道“行了行了,彆搞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小哥在一邊神色黯淡,喃喃的說“這傳說原來是真的。”
我忍不住問道“小哥,什麼傳說?”
小哥說“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瞞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