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賣慘環節。
從同學們的眼神裡,他也知道,他們對此並不感興趣。
否則就會說,既然爺爺不識字,那爸媽總該認識字吧?
他出身農村,但也不是不明bc市的套路。
省級優秀學生,高考有加分的。
錦城四中這樣的超級高中,每年都會有名額,而基地班的班委是可能性最大的。
這事自己就不湊熱鬨了。
就如同那正在擦黑板的高挑女孩,很漂亮,很勾人,但不是他能企及的。
同學現在的熱絡,真心倒還是有幾分,畢竟十五歲左右的孩子們,也玩不出太花的來。
不過更多的也是展示各自的人際交往能力,希望在隨後的競選中脫穎而出。
“那首歌歌詞啥樣的?我有點好奇了,怎麼和複旦扯上關係了。”
不僅僅是陳悅,在場大多數人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在以文科著稱的錦城四中,華清大學這樣的工科學校,遠不如燕京大學、複旦大學被人向往。
“沒事,黎叔不說是《尚書大傳》有記載嗎?改天辦了借書證,去圖書館查一查就知道了。”
陳悅不以為意的說道,她琢磨著是不是該將話題引到秦縵縵身上去了。
畢竟現在教室裡都串起了話,隻剩下秦縵縵一個人孤零零的也不好。
“我去借!昨天我來報到的時候就辦了借書證。”
卿雲看著出聲後便興衝衝跑出去的彭昌旭有些無奈。
這是他的室友之一,從一個縣中學考進來的,充分的詮釋了什麼叫做‘好事之徒’。
“兄弟,會踢足球嗎?”
旁邊和卿雲一起擦玻璃的人靠過來和他碰了碰肩膀。
卿雲認得這人,劉建宏,自我介紹的時候便說過愛好足球。
教室裡眾人的七嘴八舌其實顯得紛紛雜雜,卻讓正擦著教室喇叭上麵灰的秦縵縵彎起了眉眼。
她悄悄的偷聽著眾人的對話。
學校裡所有的一切都讓她很是新奇,終於不再是一個人上課了。
其實,不是因為她家矯情,看不上學校教育。
而是因為,她有嚴重的過敏症,粉塵過敏。
這種體質,在學校裡,搞不好命都沒了。
當然,隨著醫學科技的進步,在接受了長達幾年的脫敏治療後,她的過敏症完全的治愈了,這才踏入了校園。
2000年的錦城,正在大興土木。
處在鬨市區的石室中學,此刻周邊都是工地。
經曆了一個暑假的空置,教室裡角角落落其實灰塵挺多的。
秦縵縵擦拭的很認真,因為身體的緣故,她從來沒有接觸過家務活,動作顯得十分笨拙。
不過落在教室裡其他人的眼裡,卻完全是另外一層涵義。
半大的少男少女沒那麼多壞心思,仙女一般的公主卷起袖子認真勞動的模樣,打動的不僅僅是男生的心。
“秦縵縵,黑板上沿用雞毛撣子撣撣灰就好,不用擦,水滴下來會弄臟牆壁。”
她的同桌楊婭第一個走了過去。
站在椅子上的秦縵縵聞言趕緊轉身打招呼,卻不防被牆上掛投影幕布的掛鉤勾住了背帶褲的肩帶。
“啊!”
慌亂中秦縵縵踢翻了自己的椅子,好巧不巧,掙紮中另外一根肩帶也被掛鉤一起掛在了牆上。
“哈哈哈哈哈!”
教室裡響起了一陣大笑聲。
秦縵縵頓時有點想死的衝動。
開學第一天,自掛教室裡?
她雙腳無助的踢踏著,將旁邊的鐵皮高櫃踢得哐哐直響。
這學……
不上也罷!
尷尬的捂住自己羞紅的小臉,她懸在空中的兩隻腳使勁摳了摳工裝鞋鞋底。
這副模樣引得大家更是爆笑起來。
見小公主難為情,楊婭和陳悅等人忍住笑,準備上前解救她時,卻被卿雲伸手攔了下來。
楊婭蹙起眉頭,不解的看向麵前土裡土氣的少年。
讓她困惑的是,此刻的卿雲,滿臉嚴肅的豎起食指放在嘴唇上,對著大家做出噤聲的動作。
在大家疑惑的眼神裡,卿雲指向了秦縵縵身邊的高櫃。
教室裡的眾人順著看去,臉上立刻變了顏色,高櫃上赫然出現了一截蛇身。
蛇身正緩緩的移動著。
雖然看不見蛇頭,但從運動的方向看,大家也知道,蛇頭就在黑板上沿,秦縵縵的腦後。
膽小的女生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千萬不要叫!蛇受刺激會攻擊人的!我會捉!”卿雲轉過身來,悄聲的說道。
和城市裡長大的孩子不同,農村長大的卿雲知道蛇的習性。
他必須止住女生可能的尖叫,但又不能讓秦縵縵知道蛇就在她身後。
顯露出來的蛇身背鱗泛綠,顯然,這是一條竹葉青。
穩住大家情緒後,轉過身去的卿雲臉有點發黑。
綠色蛇身帶白環,是白唇竹葉青,這秦縵縵運氣也太差了點。
竹葉青有很多種,白唇竹葉青是毒性最大的一種,雖說現在有血清不至於致命,但也很折磨人。
卿雲暗罵了一聲。
果然,這不應該叫石室中學文廟校區,應該叫文廟森林公園!
他麻溜的脫下自己的海魂衫捏在雙手中,向著教室前麵快步走去。
此刻沒有蛇夾鉗,他準備先用衣服做網兜遮住蛇頭,然後快速出手抓蛇。
在村裡的時候,他沒少抓過蛇,倒也不怕,隻需要輕手輕腳的靠近,蛇不會察覺到危險的。
而且蛇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甚至遇到人還會躲避。
顯然,這條蛇此前應該是一直窩在高櫃上麵,隻是被秦縵縵剛剛大頭靴踢到高櫃給驚了,正準備換個地方。
自掛於牆上的秦縵縵,察覺到耳朵裡的笑聲陡然而止,心裡很是疑惑。
她悄悄翕開擋在自己小臉上的手指,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道赤裸的軀體徐徐逼來。
“啊~~~~!”
睜大雙眼的秦縵縵表示,她連幼兒園都沒上過,哪見過這麼刺激的畫麵!
捏著海魂衫的卿雲很是無語,這突如其來的高音差點刺穿他的耳膜。
見黑板上沿的蛇已經露了頭,他也來不及想什麼,一個健步上去,眼疾手快的兜住蛇頭,順勢直接掄向了窗戶邊。
他也是在賭,人的動作其實不可能快過蛇,但麵對突發情況蛇會突然的蒙一下。
賭輸了也沒關係。
蛇的攻擊有優先性的,會優先攻擊最具威脅性的目標。
他被咬一下問題不大,無非便是手臂腫脹變黑一個月左右。
但他舍不得秦曼曼被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