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燃2003!
卿雲爛兮,乣縵縵兮。
日月光華,旦複旦兮。
對於很多人來,前麵那句‘卿雲燦爛如霞,瑞氣繚繞呈祥’並不重要,後麵那句‘日月光華照耀,輝煌而又輝煌。’才是他們想聽的。
複旦,就是輝煌又輝煌的意思。
是文科生的2選擇。
但是,對於秦縵縵來說,就感覺很操蛋了。
進校第一天的“竹葉青事件”,連同穿鑿附會的姓名緣分,高中三年,她的名字始終和卿雲連在一起。
特彆是那幫文科生,提起複旦便會提起兩人。
當然,倆人時不時交替年級第一的成績排名,也起了推波助瀾的效果。
“你來了?”
“我來了。”
“你不該來!”
“但我還是來了。”
“你本不該來的。”
“可我已經來了。”
沫若園裡的銀杏樹下,少男和少女都忍不住笑了。
“古龍癮過夠了吧?”
卿雲說完,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了秦縵縵的身邊。
30左右的距離,不遠不近,但踩在她的心理防線上。
再近一些,便是情侶的距離。
但要說遠,離朋友間60的距離卻足足少了一半。
秦縵縵眼角有些抽搐,這人的流氓,開學第一天她便知道了。
甚至那時有那麼一刻,她覺得麵前的少年比那竹葉青還毒。
都市裡的花季少女們並沒有那麼無知,沒有經過魂環大神背刺的小說,在這方麵起到了普及的作用。
背帶褲的麵料其實很薄,卿雲的鼻子顯然也很挺。
秦縵縵往旁邊挪了挪,決定不跟這人一般見識。
如果還是上輩子外表自傲實際自卑的18歲,卿雲會反方向挪挪。
但此時的卿雲……
他跟著挪了挪。
不多不少,保持著30的距離。
秦縵縵有些無語,扭頭瞪了他一眼。
臭不要臉!
不過看到看卿雲那顯然是精心收拾了一番的模樣,嘴角還是不自覺的翹了起來。
還是挺重視的嘛!
她感覺主動權還是在她手裡的。
“男女授受不親,禮也!”
麵如冰霜,這個表情的演繹,秦縵縵表示毫無難度。
為了避免麻煩,過往的兩年多裡,她在學校麵對男生時,一直便是這樣的。
卿雲眉頭一挑,笑眯眯的接了一句,“援之以手者,權也。”
見秦縵縵的小臉頓時變了,他嘴角扯了扯,“行了,彆拽文了,文青女的人設不適合你,你就是個理科女。”
援之以手?秦縵縵強行按下心裡的慌亂,雖然她不確定卿雲是否看穿了一切,但她卻享受著和他的鬥嘴。
“hang~本姑娘文理兼通,樣樣第一!”她斜睨著他,下巴指著不遠處的教學樓,光潔精致的鼻尖在夕陽下染上了黃暈。
女孩那完美的側顏,讓卿雲看得有些呆了,狠狠地捏了一把大腿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過卿雲還是有些慚愧。
幸好,這是高中。
幸好,秦縵縵穿的是校服。
幸好,她還不滿18歲。
幸好,他上輩子見過……
不能跟著她的套路走,否則就和前世一般。
“那可不見得。”卿雲轉過了身子,乾脆光明正大的欣賞起眼前少女的風情。
這有些肆無忌憚地眼神讓秦縵縵心裡有些發慌,但也不想躲閃,輕嗤了一聲,
“嗬……你是想說你數學能和我打成平手?”
數學是兩人在考試裡始終沒有分出勝負的科目,也是卿雲的驕傲所在。
畢竟他的數學能拿到金牌,而秦縵縵沒有參加過數學競賽。
不待卿雲說什麼,她燦然一笑,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
“卿雲,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的150分是你努力的結果,而我的150分是因為卷子也就150分。
數學競賽太簡單了,我懶得浪費時間而已。”
卿雲聞言有些默然。
他知道,秦縵縵這話雖然臭屁了些,但是是實情。
否則她也不可能在28歲時便獲得了華國數學最高榮譽。
不過……
你這小丫頭還想ua我?
卿雲也露出了八顆潔白的牙齒,指了指她放在膝前的隨筆本,
“秦縵縵,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寫的那些散文滿篇都是無病呻吟?
你那閨蜜之所以讓你的稿子上校刊,是因為你的照片可以帶動銷量。”
秦縵縵聞言頓時就不好了,忍無可忍的怒道,“不會說話就把你的嘴閉上!”
她肺管子被捅的疼。
她也清楚卿雲說的都是事實。
因為她親眼見過那些男生把她的照片剪下來。
卿雲從諫如流的閉上嘴巴,轉過頭來念著清心咒。
秦縵縵很凶,氣鼓鼓的。
生了一會兒悶氣,秦縵縵忽地自個兒樂了起來,“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的第一次對話就是互懟。”
竹葉青事件後,特彆是那‘契在古文中的緣分’,使得倆人根本不敢交談。
教室裡偶爾的眼神碰撞也是一觸即分,生怕引起彆人的誤會。
清譽,對秦縵縵這樣的貴女,很是重要。
而那年年少的卿雲也很有自知之明,一無所有的年紀,是沒有資格的。
不過此刻的卿雲卻笑了起來,“好像,也並不是那麼困難。”
很平常的話卻讓秦縵縵小臉漸漸的紅了起來,她總覺得今天的卿雲怪怪的。
更像是突遭大變前的那個臭流氓,但也很大的不同。
她比卿雲想象的還要了解他。
情竇初開的年紀,名字經常連在一起被提到,任誰都做不到心如止水毫無波瀾的。
拋開第一天兩人的曖昧不談,大變前的卿雲,非常的自傲,喜歡和人在成績上爭強好勝。
但秦縵縵知道,其實他骨子裡卻是極度的自卑。
因為在平時和同學的交往中,卿雲很怕欠人人情。
都知道他是貧困生。
無論是收班費、集體活動什麼的,同學們或多或少的都會照顧他。
但他從來都是默默的事後從其他地方找補回去,不肯欠彆人一分。
而爺爺去世後的卿雲,則變了。
他開始接受了彆人的幫助,整個人變得和煦了起來。
但他眼裡的光淡了下去,秦縵縵明白,他開始向這個世界屈服了。
可以讓普通人崩潰的訴訟程序、漫長的司法流程,以及各種超乎他理解的力量介入,讓他認識到了這個世界不是那麼公平的存在。
特彆是她父親的介入,讓整個案件逆轉的同時,也讓他認識到了這個世界上存在兩個不同的階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