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燃2003!
那年,那天。
15歲的卿雲拿起麵包胚後,並沒動,端起可樂喝了一口,手卻悄悄的自然放了下去。
隨後,他的眼角餘光一直偷偷的觀察著旁邊人的吃法。
坐兩人旁邊一桌的,是個大學生小姐姐。
小姐姐吃的很是秀氣,小口小口的,不時用紙巾擦拭著嘴角。
卿雲在觀察了一小會兒後,才開始有樣學樣的動了嘴。
動作就一個字,娘!
但這個舉動,讓當時的陳悅心裡難受了很長一段時間。
不過……此刻的陳悅,心裡卻在悔恨著當初的不該。
陳悅認為,當初她就不該帶卿雲去改善夥食!
就是因為看著他真實的一麵後,心裡難受懊悔,才開始注意到他。
她知道卿雲的家境不好,進餐廳前她也知道卿雲很可能是第一次吃kfc,但萬萬沒想到他會有那種忐忑不安的眼神。
就像是一隻失去了雙親的幼獸,隻能通過觀察彆人的舉動來學習生存技能一般。
這讓陳悅對這頭來自大山裡的野豬,產生了好奇。
然後才開始一發不可收拾的發現了他諸多的優點。
此時的陳悅,也隻能哀歎一聲,好奇心害死貓!
而正是卿雲這種極端自卑到極端自負的性格轉變,注定了在他眼裡,任何人在他眼裡,存在價值,但又不存在價值。
因為他相信,他自己足夠強,強到可以忽視一切。
就是那種‘有?太好了!沒有?沒關係,老子根本不在乎!’的心態。
那麼所有的女人,在他眼裡,全部都會回到原點,情分上。
而這一點,陳悅很清楚,沒人能擊敗秦縵縵。
一眼萬年的白月光就是這麼的不講道理。
秦縵縵就靜靜地站在那裡,她便贏了,誰來也沒用。
哪怕是就像是老天爺為卿雲天造地設一般打造的同類蘇采薇,頂天了,能接近秦縵縵的地位,但絕無達到的可能性。
所以,她為啥要放棄外表女帝實際軟妹的秦縵縵?
所以,不會站錯隊的她,可以儘情的作妖,耍自己的小脾氣。
手搭在門把手上,她怒目而視,重複了一遍,“放我下車!我要去理發店!”
“去理發店乾嘛?”卿雲的注意力還是在蘇采薇的檔案上麵。
這蘇妲己裝得可真好啊,旁觀者評價中就沒有不好的地方,他不得不承認,從隱忍的角度來說,蘇采薇簡直完爆了他。
她這21年,過得也太累了吧。
陳悅這盤是真怒了。
什麼意思,聽不出來她在生氣嘛?
還是說那蘇妲己就那麼有魅力嗎!
她不鬨了。
小西服往後一撩,身子放回航空艙座椅裡,翹起了腿。
等你看個夠。
看到時候我怎麼給秦縵縵添油加醋的。
半響得不到回應的雲帝,奇怪的乜了她一眼,“你閒的?你這個發型不是挺合適的嗎?
經典外翻弧度的鎖骨發,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整體看起來乾淨利索,而且讓伱原本有些鋒利的整體形象看起來非常的柔美、靈動,完全凸顯你那知性的美感。
就算你犯懶,不想打理,發絲披散在肩頭,也不會顯得過分的累贅,就像現在,反而擁有一些動態的美感,看起來就不會過分死板而缺失了時尚感。
我反正覺得你這個發型挺好看的,是我認識你這幾年裡你最美的發型了。”
原本下定決心準備不理他的陳悅,聽罷之後心裡卻不爭氣的歡欣雀躍起來,她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拉開前麵隔檔上的梳妝鏡變著角度的打量著自己,不確定的問著,“是嗎?真這麼好看嗎?”
卿雲嘴角翹了一下,“麻煩把‘嗎’字去了。就是這麼好看!”
任何一個人,當他有女朋友之後,都知道該怎麼誇讚女朋友的發型、妝容、穿著什麼的,否則純屬自己找事。
被兩個女朋友、兩個曖昧女友同時操練著的雲帝,在這方麵的技能已經溢出了。
陳悅嘟了嘟嘴,鼓了個包子臉出來,“我寢室的說,這個發型顯得好老氣。”
她其實知道問題出在哪。
她這個發型,放在職場上,配上現在的露踝褲裝小西服是又美又颯,但是放在大一新生t恤牛仔褲中,則確實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了。
卿雲一邊收拾著手裡的檔案,一邊撇了撇嘴,“那些小屁孩,懂個屁!彆聽她們的!”
看著他寶貝一般的將資料放進公文包裡,陳悅心裡冷笑了一聲,而後嘴裡卻說著,“我是想發梢拉直,以後在學校裡也自然點,上班我就束一個低馬尾。”
收拾好的卿雲,卻探出手來,撩起她的頭發握在手裡,讓她自己在鏡子前看一看,“你看,束上馬尾來,你臉龐的鋒利就完全暴露出來了,是不是沒有剛剛好看?”
這突如其來的曖昧動作,讓陳悅心裡那點小心思瞬間不翼而飛。
相處這麼久,兩人還是第一次突破這種邊際感。
她覺得現在這老幺,好會撩。
頭發,這算是肢體接觸嗎?
好擦邊……心跳好快……
此時的卿雲,卻又放下手裡的頭發,像是一個發型師一般,替她攏了攏碎發,擺了個角度,
“這不是挺美的嗎?我給你說,你那幾個室友多半都是心機婊唄,哪有勸人往醜的方向打扮的?”
隨著他的動作,獨屬於他身上那種馬鞭草混合檀香的味道,瞬間鑽入了陳悅的鼻間。
趁著卿雲背對鏡子擺弄她頭發之際,陳悅一邊暗罵著自己的不爭氣,一邊偷偷的多聞了兩口。
卿雲沒有做過多的接觸,坐了回去,“沒事不要瞎折騰自己的頭發!燙卷了又拉直,拉直了又燙卷的,費事!”
這種一觸即退的動作,讓陳悅心裡很是有些悵然若失,她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你管的寬!”
雲帝立刻皮笑肉不笑的嗬嗬兩聲,“廢話,你是我的……助理!你代表著我的形象,我還不能管你發型了是吧!”
陳悅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眼神裡那一瞬間的躲閃,心裡頓時不是滋味。
隻是助理嗎?
隻是助理,你憑什麼管我什麼發型!
眼角掃了一眼他放在身邊的那個公文包,陳悅心平氣和的說著,“老幺,我要換個在學校裡可以用的發型,我要融入學生生活。”
看著他懵了一樣的表情,陳悅咬了咬嘴唇,然後小聲的說著,“我要競選班委。”
如她所料,卿雲頓時緊鎖著眉頭,甚至將座艙調節了個方向,麵向她坐著,難以置信的開了口,“你瘋了?”
說罷,卿雲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不是……你是覺得現在的工作太輕鬆了是吧?班委有個屁的當頭!你這不是在搞笑嗎?!”
陳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瞥了那個煩死人的公文包一眼,深吸了一口氣後,認真的說著,“老幺,我又不是以後一定要在炎黃集團工作的,你知道的,班委對於以後我的發展,很重要。”
卿雲就像是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了起來,不過笑了幾聲,他的臉就馬了起來,甚至臉上出現了陳悅久違的怒容,
“兄弟,你這就不對了!我待你不薄吧?你的工資是全集團最高的,你要啥,我給你啥。”
陳悅沒有說話,平靜的看著他,不過胸膛的起伏和逐漸紅起來的眼睛卻表明她並不是麵上那麼平靜。
卿雲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沫,“是,我承認,我確實沒考慮到你的休息時間,導致你的工作時長遠超其他人!
是,我也承認,我確實忘了,我答應過你,暑假放你假去旅遊的。但你也體諒體諒我啊,我哪裡離得開你?
我認錯,行不?彆鬨了,兄弟。”
陳悅輕笑了一聲,不過小臉上的冷意卻更明顯了,“兄弟?隻是兄弟?”
見卿雲聞言呆在了那裡,陳悅癟了癟嘴,忍著哭意的說著,“卿雲!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我根本不計較工資待遇、工作時長還有假期什麼的。
我隻要一個確定性的未來!我到底是你什麼人!你懂的!你不要再裝下去了!”
說到後麵,陳悅的小臉上已經開始滾落著淚珠,落在手背上,滑落指縫間,落在小西褲上,滑過一道道濕潤的痕跡。
看著她的眼淚越來越多,卿雲有點慌,手足無措的替她擦著眼淚,“悅悅,你在說什麼啊,我們是永遠的兄弟啊!”
聽見他這麼說,陳悅笑了。
她覺得自己的心已經死了。
這麼逼,都逼不出來那句話是吧!
那就不用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