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向明和段麗琴坐在沙發上,神色凝重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既然還沒那層關係,那就……
他們想給女兒最後一個選擇的機會。
他們不希望女兒因為一時的衝動而陷入無法挽回的境地。
久在官場,陳向明和段麗琴太清楚這個世界的複雜性了。
畢竟,這個世界運行的邏輯是上下兩套截然不同的邏輯。
底層是文明社會,分手乃至離婚都沒問題,都是選擇項,都是為了個人的幸福。
而上層,則是叢林社會。
更像是非洲草原上的獅群。
除非雄獅倒下,否則獅群裡的母獅除了偷情,是沒有選擇權的。
所以,並不是那層膜有多重要。
而是,一旦閨女和卿雲有了那層關係,將來一旦事有不諧,彆說卿雲自己願不願意放手,他的位置和階層都不會允許閨女離開的。
因為女兒的身上已經被打上卿雲的標記。
陳悅聽到父母的話,卻突然燦爛地笑了,“我還以為你們要給我講什麼門當戶對之類事情的。”
陳向明和段麗琴都是撇了撇嘴,陳向明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陳悅,
“什麼門當戶對不門當戶對的,我們又不是賣閨女!真要賣,這個暑假的時候就把你賣了,而不是帶你劉阿姨家去打消念頭。”
說罷,他翻了個白眼,“你考完的那天,就有不少人給我打電話。”
陳悅聞言頓時愣住了,轉而氣憤的嚷嚷著,“好哇,原來上次是一出戲啊!”
她的眼中閃爍著怒火。
陳悅永遠都記得那個夜晚,被猶如是挑選牲口一般的目光在她身上肆意打量著。
那時,她才明白過來,相比起秦縵縵這種人間富貴花,官宦之女的她,才是被人聯姻的首選。
久在城建經營的她爸,其實實權不小,無論是政還是商,都有極強的打輔助能力。
無論是政還是商,她家是最佳的姻親對象。
怪說不得!
從前她覺得一直對她很好就像是乾媽一樣的劉阿姨,那天會露出那種眼光。
搞了半天就是一出戲啊!
不是……
以前他們不是很支持自己走‘無知少女’的路嗎?
段麗琴笑了笑,為她解著惑,“閨女,爸爸媽媽從來都不希望你繼續走我們這條路的。
我們太明白從政這條路是怎麼回事了。
這不是十年前、二十年前的格局了,你是女孩子,你天生走不通這條路。
隻是當時你還小,我們不想打擊伱的誌向,也不想否定你的努力。”
小陳總臉上滿是複雜的神色。
她現在終於明白了父母當初的苦心。
以前她不懂。
現在因為和老幺一起創業,提前接觸到了社會,而且是以一個高層領導的身份在了解社會,她才明白這個道理。
她是天生走不通這條路的。
因為在所有人的眼裡,她就是一個最適合的聯姻工具。
除非她明確的向組織表明她放棄婚姻的念頭,否則彆人在考慮人選的時候,永遠不會選擇她。
而且就算是表明了態度,也架不住彆人會認為‘人的想法是會變的’,甚至隨著她的位置提高會招來更強大的家族上門提親。
陳向明頂著一大一小兩隻母老虎殺人的目光,點燃了一支煙,緩緩的說著,
“閨女,爸爸坦率的說,愛情,不需要門當戶對,婚姻,確實需要。
爸爸媽媽是擔心你將來受委屈,因為你跟著卿雲,你是上不了結婚證的。
所以爸爸媽媽現在要問你的問題是,你是選擇一段愛情,還是選擇一段婚姻。”
陳悅沉默了。
半晌,她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選擇,而是開始緩緩地向父母講述起與卿雲的點點滴滴。
“爸、媽,你們知道嗎?卿雲他……他真的很特彆。”陳悅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溫柔,“他尊重我,支持我,讓我感到自己每天都在成長,每天都很充實,很快樂。”
她回憶起與卿雲一起度過的時光,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他從不把我當成一個需要依附於他的人,他鼓勵我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夢想。在他身邊,我感到自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價值和追求。
跟他在一起,我學會了很多,也成長了很多。他讓我看到了一個更廣闊的世界……”
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知道,選擇他,可能意味著我要走一條不同尋常的路。但我相信,隻要有愛,有信任,沒有什麼是克服不了的。”
說到這裡,她看向父母,目光中充滿了懇求,“爸、媽,我不求你們完全理解,但我希望你們能支持我。
因為,我真的很愛他,也很珍惜我們之間的感情。
你們知道嗎,他當時……”
陳向明和段麗琴靜靜地聽著女兒的話。
兩人時不時地對視一眼,彼此眼中流露出複雜而微妙的情緒,一種難以言說的預感在他們心中縈繞。
他們就知道會是如此。
戀愛腦的閨女,簡直是要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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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向明歎了口氣,打斷了女兒那帶著甜蜜傻笑的回憶,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嚴肅和關切的插了一句,
“悅悅,你告訴爸爸,你和他在一起,是因為他給了你一個施展才華的舞台,還是你真正喜歡他?”
陷入熱戀中的漏風小棉襖,讓他感到既無奈又好笑。
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陳悅卻用一種充滿疑惑的眼神望著他,
“爸,有什麼區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