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梁猛鬆還是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小卿總,我明白你的難處,也感謝你願意為我做這麼多。”
還能說啥,隻能說當時自己太傻了,居然被江尚義哄騙著簽了那份該死的協議。
卿雲微微一笑,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梁先生,最壞的打算我們也要做,但我相信,事在人為。我們不會放棄任何可能的機會。”
他繼續說道,“梁先生,首先我向你保證,在炎黃集團的半導體板塊裡,您的專業意見和技術決策將具有決定性的影響。
您將是我們半導體板塊的靈魂人物,您的地位和作用無人能及。”
卿雲耐心地解釋道,“但是,梁先生,您之前和夷積電簽訂的競業禁止協議,使得您在一段時間內無法在公司擔任任何職務。
因此,我不得不進行一些變通的處理,希望您能理解。”
推得差不多了,得拉了。
梁猛鬆聽到這裡,臉上露出了鬱悶的神情,他不禁罵了一句,“章忠謀實在是太無恥了。”
他的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自己的職業生涯竟然因為一紙協議而受到如此限製。
而且還是他在被暗算了的情況下!
想到當時自己還樂嗬嗬的簽完字就請全部門去hpy了一場,他就覺得臊的慌。
這是他一輩子都不想再回憶的經曆。
雲帝在心裡暗忖,梁猛鬆還是天真了些。
如果換做他是章忠謀,麵對自己不得不棄用的核心技術人物,他也會采取類似的措施。
在這個商業世界裡,有時候確實需要一些手段來保護自己的利益。
難道放出去危害自己?
梁猛鬆該慶幸這不是古代,要是古代,章忠謀直接把他滅了就完事了。
沒有什麼善惡之分,隻能說,屁股決定腦袋。
但此刻,他也共情的跟著梁猛鬆罵了起來“章忠謀太不要臉了。”
兩人的共鳴讓氣氛稍微輕鬆了一些。
但是接著,雲帝此時很抱歉的望著梁猛鬆,“梁先生,您簽的這份競業禁止協議是八年期的,所以理論上,8年內你不能在炎黃集團擔任職務。
我的想法是,您和章汝京院長一樣,先擔任複旦大學集成電路學院的博士生導師,在硬件研究院設立博士後工作站,以指導老師的名義參與工作。
而我本人,根據複旦大學的培養計劃,作為您的學生接受您的指導。
但是這麼做,您的工作還是名不正則言不順,所以,就必須得有一個院長來執行你具體的指令。”
梁猛鬆緊鎖著眉頭,不解的問道,“硬件研究院?”
這個模式……
他感覺很是熟悉。
卿雲解釋著,“炎黃硬件研究院和半導體實體公司初期是一套人馬兩塊牌子,後期會分離開來,研究院專注於科研,實體公司專注於成果轉化,炎黃研究院和夷積電的科研所作用等同。
這也應該是您最熟悉的方式。”
梁猛鬆不自覺的點了點頭,但是眼裡的疑惑卻更深了。
這個架構的模式熟悉是熟悉,但梁猛鬆覺得很是古怪。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開了口,“小卿總……夷積電的模式,是有其特殊背景的。”
他想說,夷積電之所以采用這種模式,完全是曆史背景因素造成的,而並非是一個最佳的選擇。
非常客觀的說,夷積電的成績和基礎,其實是源於小島戰後前期的產業政策,源於當時經建主事者以及海內外華人,基於民族主義推動工業救國的驅動力。
同時,它可以說是一個如假包換的公共部門的投資項目,是公共部門作為主導推動成立的項目公司。
而並非一個自發形成的企業。
準確的說,夷積電是小島工業技術研究院電子所的衍生公司。
如同幻想集團之於華科院計算所一般。
但它其實是經小島公共部門推動的半導體長期計劃的第二期計劃。
在它之前,1980年成立的聯華電子是第一期計劃的成果。
承擔計劃的工研院更是早在1973年就成立了。
換言之,順序顛倒過來,在夷積電成立之前,小島公共部門早已於二十多年前即開始規劃推動發展半導體產業的長期計劃,是一項典型的前瞻性產業政策。
隻是為了規避僵固的國營事業的規範,而讓正式的官股占比低於一半,同時官股對日後經營並未進行太多乾預。
這其實是完全沒有辦法的無奈之舉,在上世紀40年代中葉後,世界上沒有任何後進地區依據自由放任而成功發展了經濟。
少數成功發展的地區如東亞,都是依賴有效的產業政策。
在發展初期,後進地區的投資環境尚待完善,要發展經濟,要從農業社會轉型為工業社會,無法自行轉型,尤其是投資門檻高、風險高的新興產業,難以依賴私人資本來啟動,因此在發展初期政府必須擔負起推動者的角色,必須以產業政策推動工業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