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本能,很怕三哥,但凡蘇宇大點聲他都害怕挨揍。
“你把狗獾下水挑出來,能吃的,都用狗盆給它煮了,留下一部分,剩下的今晚給黑子開葷。”
叮囑完了蘇瑾,蘇宇又開始嗆鍋,燒油,放入蔥花,放入狗獾肉,讓小妹看著火。
老大還在繼續剝皮,老四在搗鼓狗食,老五蘇靜在燒火,而蘇宇就一邊指揮一下蘇靜,一邊看一下鍋裡的肉,一邊幫大哥弄一下皮子。
時間慢慢過去,天色暗了,母親下工回來,父親不久也回來了。
“我剛進家門就聞到味了,隔壁六嬸一家都開始打趣咱家了。”
“老三啊,隔三差五吃一頓就差不多了,你這動不動就燉肉,讓四鄰八舍羨慕嫉妒啊。”
這話出自父親之口,蘇宇一點不奇怪。
“爹,咱家不偷不搶,又是地地道道的窮苦農民出身,您還是退伍回來的軍人,怕什麼?有能耐自己進山打獵去啊?咋了,我們攔著不讓其他人去了?”
“這不遭人嫉是庸才,您也太在意彆人的看法了,哦,我為了和光同塵,還非要吃糠咽菜?讓我妹頭發蠟黃,麵如菜色您才滿意?”
“爹,這天下的道理啊,講是講不清的,嘴是兩張皮,正反都使得,您跟外人那麼較真犯不上,咱過好自己家日子就成了。”
他這話,得到了劉玉芝同誌的認同。
“我兒子說的好,彆人羨慕,讓他們羨慕去,咱又不偷不搶,怕什麼?”
蘇父用手指了指老婆和老三蘇宇,搖了搖頭,不再多管。
他本就很少管家裡的事,一般但凡他講話的時候,妻子都是不表態的,今天卻一反常態,不過能吃好,誰又不想呢?
“兒子,你這狗獾是送去飯店吧?人家飯店肯定不缺油水,你看其他狗獾身上的肥油,咱是不是割下點來留下?反正人家也未必稀罕。”
蘇宇一想也是,飯店肯定不缺油,斷然不會拿狗獾熬油,但做菜總不能用狗獾肥油做吧?留下點也無妨。
“行吧,那您割掉下來,但彆全割了,太明顯了,讓人一眼就看出來了,那就不好了。”
人家用不上不代表不知道這玩意在農村是好東西,你偷偷割下來了,拿著瘦肉還來賣高價,誰知道了心裡也彆扭。
“哎喲,放心,放心,娘下刀,有數得很,絕對看不出來。”
肥油是可以撕的,所以開個口,撕掉確實很難看得出。
時間不久,狗獾肉燉好了,蘇宇特意烀的二合麵的餅子,也就是細麵加粗糧,直白點就是白麵加玉米麵。
當一鍋蓋餅子端上桌,免不了被老娘罵幾句敗家子。
這麵和玉米麵是白天從糧食局用糧票買的,正規渠道。
蘇宇給妹子盛了一大碗肉,吃不了明天繼續吃。
剩下的都在一個盆裡,誰吃誰夾,一家人吃的很香。
“爹,今天我陪大哥去相親了,見了女方,事情差不多敲定了,那邊要是同意,她們村書記回來咱家說一聲,到時候您親自跟他們談吧,我跟人說好的,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所以你儘量滿足吧,彩禮雖說在咱們農村大多數都給五塊八塊意思意思,但咱家還是多給點吧,好看。”
誰讓自家大哥不爭氣呢,名聲不好聽,多給一點,女方那邊也好說話,不是李秀琴,而是李家窪的鄰裡鄰居,畢竟你看不上歸你看不上,但人家彩禮給的多啊,這樣會打消很多人整幺蛾子。
於是乎,蘇父,蘇母,開始對蘇勝問這問那,蘇宇也沒有參與,就提了一嘴,他就不說話了。
臨走前,蘇宇塞給母親五十元,說是大哥結婚不光要給彩禮還要買糖,置辦酒席啥的,這點錢讓她看著安排。
其實明眼人都知道,這是給蘇父送去李家窪的彩禮,但這錢蘇宇不能直接給蘇父,那樣他就該下不來台了。
畢竟打了半輩子工,家裡花銷的錢不是妻子從嘴裡省吃儉用的,就是兒子自己賺的,他賺的工資,一分沒剩下,要是蘇宇直接把錢給他,他都不知道怎麼接。
“行,我知道了。”
母親也是個心思細膩的人,當然知道這錢是乾嘛用的,順手就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