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雖然假客氣了半天,可彼此都通過談話知道對方不簡單。
還是衛國慶率先打破了這種氛圍,他堂堂采購科的副科長,這可是副科級,哪能陪一個獵戶磨嘰那麼久?
“小蘇同誌,我知道你一般送來野味都是鄭越國負責接手的,但給誰接手不一樣?有的賺不就可以了?誰會跟錢過不去呢?這樣,你的野味,我在原先的價位上給你加五分錢,如何?”
彆看五分不多,可架不住數量多了,這就代表原本賣八毛的豬肉,工廠收購就需要給八毛五分錢了,好處自然是不限量了。
要不然都跟肉聯廠聯係就行了,哪有蘇宇的份?
這野豬肉本身賣不上八毛,跟家養的豬不是一個價位,你要想賣高價,也不是不行,送去市裡,有野味店,肯定比家養的豬貴一些,可距離遠啊,這一來一回,你未必能多賺多少。
所以多給五分錢就很講究了,比家養的豬還貴一點,但又不是特彆離譜,你即便說他貪汙,可分誰收的吧,要是采購員興許會一時糊塗,可副科長,人家差那三瓜兩棗嗎?吃回扣?就吃幾分錢的?即便幾千斤多出幾十塊,也不值得啊。
所以他這位副科長還真就可以給開個相對來說較高的價格。
而這個價格,采購科其他人還真開不出這個價格,沒法報賬。
“哎呀,衛科長,不是兄弟不識抬舉,您開口了,按說老弟我應該接著,可價格方麵……。”
“上次鄭個壓價太狠,說好這次漲價的,而他答應的價格,跟您說的一樣,所以……。”
這話就等於說,你丫吹了半天牛,結果就跟鄭越國說的一個價位,跟鄭越國好歹我們認識,可跟你可沒有這層關係。
這話蘇宇雖然沒有說出口,但人家衛國慶何許人啊,那是混跡官場的老油條了,加上人生閱曆,哪能聽不懂,一句話表達,想要可以,但,得加錢。
可蘇宇根本不懂采購科裡麵的彎彎繞,他一開口,人家就知道蘇宇是胡說八道,因為就拿野豬肉為例,除非上麵批示,可以高出市場價收購,否則下麵的人絕不敢擅自加價。
就比如正在鬨饑荒,糧食緊缺,一般的價格收不到糧食,那麼采購科下發任務,就可以給予采購員超越市場價幾的特權收購,如此那就全憑本事了,拿的價格越低,那部門領導也不得不出麵誇獎。
可上麵沒有這種任務,他鄭越國憑什麼加價?他申請了嗎?顯然沒有,不然他這位副科長怎麼不知道?
所以由此可以斷定,蘇宇是胡說八道,就是想坐地起價。
但這種采購科裡的門道,他又不能直白說出口,不然搞的蘇宇下不來台,肯定就是一拍兩散了,那他的計劃也就等於白費了。
於是,他打算先吃下這一批肉再說,彼此合作幾次,再壓價,至於期間增長的價格,大不了他自己掏腰包,反正一斤就多給幾分錢,這兩千斤肉,也就多出幾十塊錢,他還出的起。
要是直白說出采購科裡的相關流程,那不就等於和蘇宇撕破臉皮嗎?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
“行,那就再給你多兩分錢,你看咋樣?”
這就意味著原本八毛五分錢,現在可以賣八毛七分錢了,其中兩分錢,副科長自掏腰包。
他是可以加一些價格,但不可能太離譜,尤其是鄭越國的事情還未塵埃落定時,不宜大張旗鼓。
“哈哈,爽快,那就這麼定了,我招呼我兄弟進廠,咱們過秤。”
二人一拍即合,副科長親自跟保衛科打招呼,也沒有做什麼登記,隻是講了名字,由保衛科代為簽字,然後就拉著車進了廠。
幾人來到後廚開始招呼人過秤,這時候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衛國慶領著他來到了蘇宇麵前。
“小蘇同誌,這位是衛東,由他跟你交接,以後你來了就可以跟門衛報他的名字,由他跟你交接,你們都是年輕人,相互認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