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女古代發奮日常!
叫出林如玉後,馬三叔又敲開隔壁林大福的門,將同樣的話說了一遍。見林如玉向他微微點頭,林大福憨憨“哦”了一聲,走了出來。
轉身要走時,林如玉見躲在房內的沈戈,伸出兩根手指向下做了個跳水的動作,便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但她心裡明白,現在跳水成功逃走的幾率,幾乎為零。
待生子關上門,沈戈才從門後站了出來。生子不可思議地抬手摸自己的臉,“哥你看到二丫的臉沒?”
沈戈點頭,壓低聲音道,“你偷偷跟上去,有事兒給我打暗號,咱們跳水走。”
生子二話不說,打開門晃悠了出去。
這艘客貨兩用商船分上下兩層,下層多是貨物,靠近船尾的五六個窄間,是給船上的艄公、雜事、鏢師等預備的,樓上才是船客住的客房。兩個官差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引著林如玉三人穿過底層昏暗狹窄的貨倉夾到,邁步登上二樓甲板。
船外光線明亮,低著頭的林如玉眯了眯眼睛,明確感覺到有人盯著自己看,林如玉不敢轉頭,隻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船頭是幾個靠在長櫓邊歇息的艄公,再外邊滿眼是泛著波紋的江水。安自遠,就在不遠處的小船裡。
波動船搖,林如玉感到一陣猛烈地頭暈,有些喘不過氣來。她一把抓住了大福的衣袖,心中暗惱。
林如玉!你得上蒼垂青,兩世為人跨越千年,用了十七年終於站在這裡為命而搏,你決不能慫!林如玉用指甲狠掐掌心,一遍遍給自己鼓勁兒,跟著馬三叔向前,走向客房。
“慶林老弟,這就是你侄子和閨女?”
林如玉還沒進門,就聽到房內傳出有些緊繃的問話聲。
馬三叔應了一聲,回頭招呼林大福和林如玉,“大福、二丫,快進來給範大人、馬綱首見禮。”
“哦。”無所畏懼的林大福進屋,乾脆利落跪地磕了一個響頭,林如玉照做。
見範根元雙眼緊盯林如玉,方甲寅和馬慶林匆匆對視一眼,眼裡都帶著不安。
“起來吧。”
林如玉跪得膝蓋都疼了,才聽到有人叫起。她學著林大福的動作爬起來,低頭半躲在林大福身後,假裝認生。
“抬頭,讓本將軍瞧瞧。”範根元還是隻盯著林如玉,略嘶啞的聲音裡含著藏不住的興奮。
林大福抬起腦袋,直愣愣盯著範根元;林如玉假裝害怕,依舊低著頭。站在旁邊的馬三叔低聲哄道,“二丫,抬頭給將軍認一認,好讓將軍知道你不是衙門正在通緝的逃犯。”
都給自己扣上逃犯的名頭了?林如玉怕怕地抬了一下頭,又趕忙低下。講將小姑娘沒見過世麵的怕生模樣,演了個十成十。
隻看了一眼她的臉後,範根元就皺起眉頭,拍桌怒喝,“放肆!抬起頭來!”
馬三叔連忙給範根元賠禮,心中卻鎮靜了許多,“將軍息怒,草民家這孩子因為生下來臉上帶著胎記,又是個啞巴,打小就怕見人。二丫啊,快抬頭讓將軍認一認,聽話啊,待會兒三叔給你買好吃的。”
狠掐大腿疼出眼淚的林如玉,顫巍巍抬起頭,假裝不敢看人。
範根元上前抬手掐住林如玉的下巴仔細端詳,看清她右眼用脂粉也遮不住的,雞蛋大小的暗紫色惡心胎記後,範根元更怒了,甩手把林如玉摔在地上,邁大步走出房門。
“將軍慢些,仔細腳下。”方甲寅連忙跟了出去,四個官差緊隨其後。
“二丫,沒摔疼吧?”馬三叔抬手扶起林如玉,壓低聲音道,“閨女,好樣的!”
林如玉也低聲回話,“給三叔添麻煩了。”
經由臨時搭起的長板到了小船上的範根元進入船艙,低眉順眼躬身行禮,“是屬下眼拙認錯了,請公子恕罪。”
靠坐在船艙內的柔軟長榻上的安自遠沒開口,卻把範根元嚇得腿軟跪在地上求饒,“那丫頭登船時天還沒大亮,屬下遠看著她的身量與宣州林家的長女極為相似,才會錯認。”
安自遠抬手撫平衣袖的褶皺,淡淡問道,“這回沒看錯?”
“沒有。”範根元篤定道,“林家長女膚白如雪貌若天仙,船上那丫頭麵有胎記臉色蠟黃,差遠了。”
安自遠抬袖示意範根元退下後,大船上那道纖細的身影,依舊在他腦海裡徘徊不去。
胎記,臉色?
安自遠淡笑,“本以為是隻兔子,不想卻是隻小狐狸。有趣,有趣。”
範根元回到漕船,躺靠在床上不動了。心腹官兵上前殷勤為他捶腿,小聲打聽道,“將軍,小船上那位是?”
範根元反問,“你不知道他是誰?”
官兵嘿嘿一笑,“小人不知。”
“老子也不知道,他娘的!不知從哪蹦出來的小白臉,仗著令牌就敢在老子麵前耀武揚威,給老子等著!”範根元抓起酒壺灌了一口酒,又罵罵咧咧道,“一幫廢物連個小娘們兒都抓不住,害得老子跟丟人現眼……”
大船底倉小房內,沈戈圍著林如玉一頓猛誇,若不是林如玉還有點自知之明,這會兒真就要飄起來了,“沒你說得那般厲害,我家是做布匹生意的,所以我對染色略知一二,才勉勉強強糊弄了過去。”
沈戈興奮比劃著,“等到了宣州,你幫我調點老虎色的染料,我要在胳膊上畫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老虎!”
林如玉……
果然中二是不分時空的。
“這一招雖然騙了範根元,卻不一定騙得過安自遠。”沈戈興奮過後,才開始分析目前的局勢,“還是得小心些,你在房內,儘量不要冒頭。”
林如玉點頭,“範根元回去後沒再派人過來,不管安自遠信或不信,他沒有馬上采取行動,咱們就有喘息之機,今晚船會停靠在哪裡過夜?”
沈戈回道,“在靈珠鎮羊拐村的碼頭。既然範根元沒認出你,安自遠也沒發現我,咱們就先不要冒險棄船,今晚我去安自遠那邊打探打探消息再決定,最好咱們能在祁縣登岸,到了祁縣就不必怕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