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悶哼的江老三,雙眼死死瞪著麵前臉上長著閻王印的鬼丫頭,想不明白她哪來的這麼大勁兒。
呂正一掌把江老三砍暈,查看之後懊惱道,“他肚子上綁了血袋,匕首也動過手腳。娘的,真是終年打雁卻被雁啄了眼,幸好姑娘機警,手腳麻利。”
嚇出一身汗的竹青也心有餘悸,“是啊,幸好姑娘反應快。”
話又說回來,姑娘怎忽然變得這麼厲害了?不隻會醫術,還會功夫。
“呂叔將他的嘴堵了捆到邊上去,等應付過這一陣再審問。”林如玉拿過抹布,快速清理被血水弄臟的“手術台”,等候下一位傷者。
後邊被送進來的每一位傷者,都要先經過呂正和竹青的檢查,確保是自己人後才讓林如玉為其治傷。
林如玉處理了一個燒傷,一個砸傷和一個刀傷後,生子跑了進來,“如玉姐,還有刀傷藥不?我哥的傷口需要換藥。”
林如玉遞過一包新製成的藥粉,“你哥也下水了?”
“下了。”生子接過藥粉,咚咚咚跑了。
“打完了,沒有受傷的了人。”上去查看情況的竹青跑下來,歡快道,“水匪死了好多個。”
幸好,今天這艘上的人都是輕傷。林如玉一邊清理藥房,一邊擔憂著沈戈的傷勢。
他不到藥房來,應是傷得不重吧?
沈尚直坐在沈戈床邊,看著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心疼得像是被人用刀割一樣。
沈戈忍著疼,笑嘻嘻道,“叔祖,我乾掉了三個水匪。”
生子滿眼崇拜,“在水裡打架,我哥從小到大就沒輸過。”
沈尚直虎著臉教訓道,“老夫怎麼說的?”
沈戈連忙道,“您說不到緊要關頭不讓我下水,我一開始沒下去,是咱們船上的人乾不過船底的江匪,我才下去的。”
沈尚直黑著臉給他包紮好右肩膀和左臂的傷口,抬手扯被子。
沈戈一把抓住被子,嘿嘿道,“叔祖,腿上的傷我自己來。”
沈尚直瞪眼,“老實坐著,大老爺們兒扭捏個什麼勁兒!”
大老爺們兒沈戈聞言,立刻放開了被子。
沈尚直看到他腿上的傷疤比胳膊上還多,心更疼了,“你身上這些傷疤,都是跟人打架打的?”
“差不多吧。”沈戈不想看沈尚直因為自己難受,得意洋洋道,“不過這都是前些年的,現在我打遍烏沙鎮無敵手,再過三年,我肯定能打遍八州無敵手!”
“知道說是三年後,你這小娃娃吹得還不算太離譜。”沈尚直笑著,抬手托住他的小腿肚子,幫他把腿放平,愣了一下才道,“老夫已派人去清理前方道路,這是最後一仗了,你安心躺著養傷。”
“遵令!”
沈戈學著劉栩良的語氣應了一聲,把沈尚直逗得笑著走出來房門。但回到自己房中後,沈尚直心裡的難受便藏不住了。
剛上船的許川低聲問道,“老爺?”
沈尚直喃喃道,“看他身上有那麼多傷疤,我就以為他小腿也受過傷,胎記被割掉了。”
可沈戈的小腿肚摸著很是平滑,根本沒有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