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女古代發奮日常!
這家名為萬相的茶館,在林二爺看來規模太小了。
吃茶聽書、聽曲的大廳也就二十幾張桌子,最多也隻能容下百人吃茶、聽書。不過,廳內桌椅、擺設雖不夠精致,卻因收拾得乾淨利落,讓人看著便覺舒坦。
這地方,是給勞累奔波的百姓們歇腳閒聊的地方,賺的是辛苦錢。
難怪如玉說沈戈開這樣一個茶館,不是為了賺大錢,而是要在這裡搜集消息,找尋東竹先生的下落。林二爺再看沈戈,更覺得這孩子了不起了。
桌椅擺好後,沈戈跑到二樓,坐在靠著欄杆的茶桌邊向下看,滿心滿眼都是歡喜。
他沈戈也有自己的店鋪和生意的人了,以後出門,也會被人尊一聲“萬相茶館的東家”了。
林二爺看著二樓上傻笑的沈戈,摸著下巴想自己十七歲時在做什麼。想了半晌,也隻記起那年父親做主給他訂了親,他氣呼呼跑去和未進門的媳婦賽馬,輸得慘不忍睹,回家還被大哥收拾了一頓,老慘了。
甩了甩頭,林二爺樂嗬嗬上二樓坐在沈戈麵前,將紅封放在桌上,“沈東家。十四那日人多眼雜,我就不過來了,提前送上賀禮,開業大吉。”
這紅封一看就是裝得銀票,沈戈剛要推回去,便聽林二叔道,“你二叔沒大本事,也就能出點銀子了。你用這銀子多刻印幾張東竹先生的畫像,也算二叔為尋找先生出了份力。”
沈戈想起在郝連寨外,林如玉給他五百兩銀票時的說辭,笑道,“多謝二叔,這銀子我收下了。”
“好小子!”
林二爺就喜歡沈戈這爽快大方勁兒,用扇子把他的腦袋拉到了自己麵前,咬起耳朵,“待尋回了先生,沈東家彆忘了在他老人家麵前幫二叔美言幾句,萬一他老人家一高興,隨便寫點畫點什麼送我,那二叔可就……”
看著林二叔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神情,沈戈心領神會,“二叔放心,此事包在小侄身上。”
“沈東家辦事,果然痛快!”跟沈戈說話太省勁兒了,林二爺笑得暢快。
被叫沈東家的小沈戈給林二爺沏了一杯茶,正色道,“街上的謠言二叔可有耳聞?可要我派人查查謠言的來處?”
林二爺也斂了笑,“我大嫂說她知道是誰,你且忙著開業的事,日後有查不出源頭的消息,我再來尋你。”
溫氏帶著侄女和女兒回到府中,讓閨女自己去玩,她則帶著侄女去見大嫂。
見大嫂靠坐在榻上翻看賬冊,溫氏便劈裡啪啦把趙家發生的事講了一遍,痛快道,“大嫂你是沒瞧見咱們嬌嬌當時多有氣勢。”
一巴掌扇倒一片人,氣勢確實不小。房氏既心疼又有些無奈,“娘怎麼跟你說的?”
去之前娘親已經交代了遇到什麼場麵該怎麼應對,林如玉也答應得好好的,但是,“女兒看到宋秀英那副嘴臉,就忍不住想打她。”
忍不了,所以乾脆不忍了。後世的經驗告訴她,宋秀英這樣的人就是欠抽,把她抽怕了,才能老實。
“大嫂彆怪嬌嬌,她才多大啊,遇到這種事怎麼可能忍得住。”溫氏眉飛色舞道,“一力降十會。以後在嬌嬌麵前,那幫臭丫頭隻有打哆嗦的份!”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武力能解決的,房氏耐心給弟妹和女兒解釋當前的局勢,“你們可想過,為何在趙家的小姑娘們,大半都站在了宋秀英身後?”
直腸子的溫氏立刻道,“看熱鬨不嫌事兒大。”
林如玉回道,“因為前兩日咱們林家表態要全力賑災,不發國難財,貨物不漲價,讓他們不高興了。”
房氏點頭,“的確又弟妹說得這方麵原因,但如玉說的是主因。咱們林家的態度擺出來後,各家必定會在府中議論,他們對咱們的不滿讓孩子們聽了去,自然而然就會疏遠嬌嬌和如梅,聽了嬌嬌的閒話,才會無所顧忌地議論、站在一旁熱鬨。”
溫氏轉頭滿眼敬佩地給侄女跳了根大拇指,嬌嬌不愧是大嫂生養的,這腦瓜比她的好使多了。
房氏繼續道,“今日被如玉這一把掌波及小姑娘們的父母,會以此編排出各種理由,在生意場上為難咱們林家。當然,沒有這一把掌他們也會這麼做,隻不過這一把掌讓他們更加理直氣壯罷了。一力的確可降十會,但咱們要麵對的遠不止十人,咱們林家,沒有以一敵百的能耐。”
林如玉誠懇認錯,“母親,女兒也知道自己莽撞了。所以在錦歡姐姐更衣時,已經給受波及的各家姑娘道了歉。”
房氏讚許道,“嬌嬌做得對,待會兒咱們再派人去各府送份壓驚禮,這事兒便過去了。手疼不疼,讓娘看看。”
林如玉把手伸過去,語氣和神態裡不由自主地帶了些嬌憨,“疼……”
那人打成那樣,能不疼嗎?溫氏佩服道,“大嫂,咱們嬌嬌的手勁兒真不小。”
嬌嬌的手勁兒是落水受難激出來的。她現在不隻能用巴掌扇人,還能揮刀、拉弓。房氏越想越心疼,吩咐丫鬟把藥酒取來。
溫氏怕大嫂累著,接過藥酒給林如玉揉手,低聲問道,“大嫂你說,這惡毒的瞎話是哪家傳的?”
房氏的目光落在女兒漸漸張開的小臉上,語氣悠長,“且等著看哪家跳出來吧。”
溫氏立刻想到在趙家跳騰得最歡的那家人,“宋家?”
房氏搖頭,“宋家,不過是蠢且壞罷了。”
待二嬸走後,林如玉脫鞋擠在娘親身邊一起看賬冊。經過母親這幾日的指點,林如玉已經能看得懂賬冊上的數字和裡邊的貓膩,以前覺得枯燥無比的賬冊,她現在也能津津有味有味地邊讀邊算了。
房氏垂眸看著嬌小可愛的女兒,輕問,“嬌嬌,在你夢裡,你二叔是翻牆被當做賊人誤殺的,那你二嬸和如梅、阿冬呢?”
林如玉愣了一下,回神靠在娘親身上,低低道,“她們哭鬨了一頓就走了,後來再沒見過。”
“以你二嬸的脾氣,應是帶著孩子回娘家了。”在女兒夢裡,最後這偌大的庭院就孤零零地隻剩了她一人。房氏摟著女兒,望著窗外的斜陽道,便聽院裡傳來阿衡的歡笑聲。
林二爺帶著兒子回到自己院子裡,氣鼓鼓地坐在妻子身邊。
正在做寒衣的溫氏笑問,“這是怎麼了?”
“二叔方才把我攔住了,說我得跟他們一起護住林家祖業,不能讓大嫂把家財敗光了。”林二爺冷哼一聲,“真是把我當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