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搖了搖頭“其實，我也在替自己說話，爹的眼裡，隻有沈延宗，不管他闖了再多的禍，做了再多的錯事，在他的眼裡，那都是可以原諒的。”
“他的眼底，又何曾容得下其它人？”沈清月輕笑著。
“花姨娘對你的愛，是全天下獨一無二的。”唐念安慰地說著。
她突然想起昨天她去找沈清月想說的事情，唐念頓了一下，才道“清月，有一件事情，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讓你知道。”
“大嫂你說。”沈清月看著她說著。
“聞少武進山了。”唐念看著她詫異的眼神，她道“她是為了花姨娘的病進山的，因為遊郎中說要鹿心血，他就真的大晚上，一個人進山去找鹿了。”
沈清月被震撼得話都說不出來，她的心情很複雜。
“聞少武對你是真心的。”唐念可以肯定，至少此時此刻，他對沈清月的心是真的。
“我們不可能。”沈清月深吸了一口氣，道“大嫂，在嶺南的時候，我就決定了這輩子，隻陪在姨娘身邊，一輩子不嫁人。”
“一輩子不嫁？”
唐念看著她問“花姨娘百年之後，你一個人真的能忍得了漫長的孤寂嗎？”
“大嫂，我現在這樣的情況，不管嫁給誰，都是累贅，若是等姨娘……”沈清月不想說百年之後，她頓了一下，她看向唐念道“到時候我想請大嫂幫個忙，讓大家知道我的身體不好，這輩子不能嫁人，也不能生孩子。”
“你想清楚了？”唐念看著她如花兒一般的臉龐，道“往後你的人生，還有幾十年，我們一生會遇見很多很多人，但是，遇見讓自己心動的人，並且對方也恰好喜歡自己的人，萬分之一。”
“青燈伴古佛的日子，你確定是你想要的？”唐念再次詢問著。
哪怕曾經是孤兒出身的唐念，也是向往著溫暖的家，隻不過，會比旁人更加謹慎。
“我知道很難。”沈清月垂下眸子，日複一日的噩夢伴隨著她，有時候她都不敢跟姨娘一起睡，因為怕自己夢裡傷到姨娘。
她的性格，就注定了她一輩子都無法釋懷，不，就算釋懷，她也無法願意麵對著未來夫君指責，詆毀的話。
“我不想成親。”沈清月輕笑著“以前在侯府的時候，我就害怕自己被杜氏把我隨意指了一門親事，後來流放後，我倒是鬆了一口氣，後宅裡，陰私太多了，主母和小妾，姨娘，庶子，庶女。”
沈清月光是想著這些，她就頭皮發麻，與其應付這些，她還不如一輩子青燈古佛，不用像姨娘這樣，日日期盼著侯爺偶爾一點的垂憐。
“這事隻要你自己決定好就行。”唐念見她眼神堅定，她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雪，紛紛揚揚地落下，臘月初八，家家戶戶都熬起了臘八粥，這紛揚的大雪，倒也是十分的應景。
若是，他們回來了就好了。
唐念一邊熬著粥，一邊不時朝著外頭看過去，已經四天了，他們還沒有回來，會不會遇上什麼意外？
正在唐念猶豫著該不該帶人去尋的時候，沈君柏和聞少武回來了，聞少武的身上沾著血，但神情卻十分的興奮“嫂子，你快去告訴沈姑娘，我已經找到鹿心血了，她姨娘，有救了。”
唐念看著他的笑，看著他胡子拉茬的，看著他熬得鮮紅的眼睛，她應聲說道“好，你們都累了，熱水已經備好了，趕緊洗漱更衣，吃一頓熱乎飯。”
“你總不想，以這樣邋遢的模樣，去見沈清月吧？”唐念一句話，就把聞少武想立刻見沈清月的話給堵了回去，聞少武乖乖地回院子洗漱更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