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急忙招手讓夥計去提醒吳小邪,那個位置坐了,吳家那點基業怕是要傾家蕩產了。
此刻,吳小邪也終於意識到了哪裡不對勁。
視線所及的包廂裡,無論身份如何,包括琉璃孫和粉紅襯衫在內的那些人,不管人多人少,他們都坐在根雕桌子左邊的椅子,唯獨他自己孤零零的坐在右邊椅子上。
莫非,這個位置有什麼蹊蹺?
想到這兒,吳小邪脊背裡不由得開始冒冷汗。
正在這時,他們包廂的屏風也讓人挪開了,進來一個穿青藍色旗袍的女夥計,手裡端著托盤。
猛然看到坐在右邊椅子上的吳小邪,她整個人都愣住了,隨即臉色鐵青,好像吳小邪的行為冒犯到她一樣。
女夥計冷冷的看了吳小邪一眼,扭頭對霍仙姑恭敬道“太太,您這位朋友坐錯位子了吧?”
霍仙姑眼裡帶著一絲嘲諷,剛要開口說話,張杌尋就伸手拿走了女夥計托盤裡的那份紅木硬皮冊子,轉而遞給吳小邪。
“沒坐錯。”張杌尋睨一眼那女夥計,嘴角彎出一絲弧度,“今兒我們吳小三爺來,就是為了坐這個位子的。”
女夥計眉頭一皺,轉眼看向霍老太太。
霍仙姑冷笑一聲,“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咱們今兒就一起長長眼。”
說著裝模作樣的歎口氣,“好久沒見過這種場麵了,自從老昌盛坐過這兒之後,已經很久沒人敢坐這個位置了,不過今兒拍的東西,也算是百年一遇,出現幾個不要命的也算應景,再拿一份冊子吧。”
“得嘞。”女夥計應了一聲,收起臉上驚愕的表情,很快又送了一份冊子給霍仙姑。
同時還端上來一壺上好的碧螺春,“吳老板,這是我們領班送的,您慢用。”
說完便退了下去。
吳小邪既覺得莫名其妙,又覺得非常不妙,趁喝茶的功夫迅速抬起眼向站在他旁邊的張杌尋求助。
張杌尋微微頷首,“稍安勿躁,我心裡有數,不會讓你吃虧的。”
吳小邪見他這麼穩,看了看麵無表情的小哥,又看了看胖子,心裡也定了不少。
自己今兒來可是帶了三大護法,大不了最後掀了攤子直接跑路,總歸是沒問題的。
解雨臣那邊,派出去的夥計很快回來,低聲道“當家,霍家人在門外攔著不讓進去。”
解雨臣坐直了身體,表情略顯凝重,“這霍老太太究竟想做什麼?吳邪這小子不清楚規矩,怕是被人家推進坑裡還不知道。”
胖子已經翻開花名冊看起來,紅木封皮裡就鑲著薄薄的兩頁紙。
第一頁就是些歡迎致辭的客套話,第二頁印著一張很大的圖。
一看清那圖,胖子就驚得倒吸一口涼氣,連忙把冊子湊到吳小邪眼前,“天z……小三爺,你看這個。”
吳小邪一看,也驚了,這特娘的不是上回在青銅門外邊兒,小哥混在陰兵隊伍裡的時候,手裡舉著的那個鬼璽麼?
看見圖下麵寫著“鬼鈕龍魚玉璽”一行字,他還怕自己看錯了,忙把圖冊遞給站在一邊裝冷麵馬仔的小哥。
小哥接過來,隻是掃了一眼,就把冊子遞給了張杌尋。
吳小邪忽然記起上回在青銅門外小哥出現的時候,張杌尋是暈死過去的,忙扭身給他耳語解釋道“木魚,你仔細看這塊鬼璽,上回在長白山那扇門開的時候……”
“噓。”話還沒說完,就被張杌尋打斷了,他從褲袋裡掏出手機,打開備忘錄,戳戳點點了一段話給不明所以的吳小邪看。
在這裡說話咱們得格外注意,新月飯店有很多聽奴,耳朵格外靈敏,在如此嘈雜的環境下,就算隔著很遠她也能聽到我們小聲說話,台上那女司儀就是一個。
吳小邪看完,將信將疑,又拿給胖子看了。
胖子有點兒不信邪,“真有這麼邪門兒?”
張杌尋收起手機,“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試試就試試。”胖子清了清喉嚨,壓著嗓子朝戲台那邊喊,“小娘們兒,哎那小娘們兒……你能聽著胖爺說……”
話音還沒落,站在戲台上的聲聲慢就蹙著眉,轉頭看向霍老太太的包廂。
胖子一下噤了聲,扭頭用口型對張杌尋幾人道“我靠!她真能聽到。”
張杌尋點頭,“有什麼事出去再說吧。”
霍仙姑聞言冷笑一聲,“隻怕到時候,你們幾個和你們家小少爺是沒法安安穩穩的走出這裡了。”
胖子嘿一聲,“老太婆你說這話什麼意思?腿長在胖爺身上,胖爺想走就走,天王老子來了也攔不住!”
霍仙姑懶得搭理他,隻靜靜地坐著喝茶。
胖子腦子一轉,總算回過味兒來了,拉著張杌尋小聲道“胖爺怎麼覺著今兒的事情有些不對勁呢?你有把握沒有。”
張杌尋淡笑,“放心,咱們小三爺既然已經坐了點天燈的位置,那鬼璽就肯定是咱們的。”
“點天燈?”胖子嘶了一聲,“我怎麼覺著有些耳熟呢?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戲台上,聲聲慢身側的擺台上放著一隻玻璃櫃,裡麵裝著的,正是冊子裡圖片上的那隻鬼璽。
聲聲慢也開始說話了,“各位老板,現在開始走貨,您們瞧好了,拍不著可就沒下回了。”
說完,一個光膀子穿著坎肩的強壯夥計走上戲台,手裡握著一根長長的竹竿,竹竿頂端有一隻鉤子,探手勾住玻璃櫃上的環兒。
像釣魚那樣,把玻璃櫃提起來,然後就這麼舉著,順著二層包廂的台沿一間一間讓裡麵的客人觀看。
夥計的臂力驚人,舉著竹竿的手絲毫不抖,麵上看著輕鬆,無一點不適。
每個包廂隻停留那麼幾秒,讓瞧仔細了就轉開,一圈兒很快轉完,玻璃櫃又被放回了擺台上。
——
(下一章就是點天燈了,猜猜看,木魚會幫吳邪點幾盞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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