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人走進來後,那個叫尼克的環臂抱胸,神情倨傲的注視著眾人,這顯然是個唱紅臉兒的。
另一位表現的就比較友好了,從進來他就一直在用以前江湖人士的抱拳禮儀在向屋裡的人問好,唱著白臉,用很蹩腳的中文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家坐,大家坐,不要客氣。”
眾人表情一言難儘的看著他們。
“這鬼佬是不是武俠片看多了。”胖子在吳邪耳邊小小聲吐槽道。
一直冷著臉的尼克突然走到兩人身邊,仔細看了看吳邪,又扭頭去看張海客,語氣生硬道“你們,兩個人,誰是白慈·張?”
“呃……”吳邪的眼睛下意識瞟向角落裡的張杌尋,假裝自己是張家人的白慈,似乎叫張白慈也沒甚毛病?
尼克立即轉頭盯向那邊,這才驚訝的發現,那裡竟然還有一個人,隻是一直站在屋子的陰影處,他們從進來到現在竟是半分沒有察覺。
被點到名字,張杌尋往前一步站了出來,從兜裡摸出一個銀色鑲金邊的銘牌丟過去,用德語道“這是萊恩的東西,他死在了雪山,臨終前讓我把這東西帶出去交給你們。”
安靜公司的人沿用了以前裘德考手下的管理,每個人都有獨屬於自己的銘牌。
尼克看了眼銘牌上的信息,把東西丟給後麵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馮,然後對吳邪和胖子道“你們兩位可以走了。”
“啊?”吳邪訝然,但他明顯不想離開,這鬼佬看著就來勢洶洶的,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樣子,他得看著點,萬一傷到白慈。
不管白慈身手多厲害,也躲不過馬蜂窩一樣射來的子彈。
胖子問尼克,“我們真可以走?”
“對,趕快走。”尼克看也不看他們倆,“接下來這裡的事情同你們沒有關係,是我們和張家人之間的事情。”
是的,到現在為止,德國人依然以為白慈是張家的長手指,不得不說這是個美麗的誤會。
吳邪眼睛去找張杌尋,發現他表情依舊淡淡的,沒有看任何人,似乎是在發呆一樣。
“有的走還不快走。”張海客出聲道,“我們自己能應付。”
胖子知道吳邪在顧慮什麼,戳了他一肘子,在他耳邊壓低聲音道“這裡的任何一個人放出來都比我倆能打,待會要真打起來了,我們倆留下來也是拖後腿的。”
吳邪隻好作罷,和胖子一起如小雞啄米一樣僵直著從房間裡走出去。
木門在兩人身後合上,將他們和裡麵徹底分隔開來。
吳邪和胖子回身看著重新關嚴緊閉的門窗,麵麵相覷。
“去哪兒?”吳邪問。
“找個安全的房間,放心,這兒不會真的的打起來,我和這些德國人之前有過交流。”胖子道。
吳邪驚訝,“這些人真是你安排的?不對啊,你來墨脫之前,這些人就已經在喇嘛廟裡了。”
胖子對他比了個先彆說話的手勢,往四周瞥了幾眼,壓低聲音,“走,先離開這裡再說。”
一牆之隔的屋內,氣氛卻並沒有想象中的劍拔弩張,反倒是有些微妙。
領頭的德國人直接用德語開始交流,“不要緊張,我們並不會把萊恩的死牽扯到白先生身上。”
張杌尋可有可無的哼了一聲,本來就跟他無關,萊恩他們死的時候連青銅門的門檻兒都沒見著,那二十多個人有大半都陷在了湖底的鈴鐺陣裡,剩下的全喂了迦樓羅。
“那你們找他做什麼?”張海客表情並不好看。
德國人和張家人的關係說好不好,說差也不差,他們之間處於一種一言不合隨時能翻臉,但關鍵時候又可以聯手的人,隻因為德國人他們背後站著的並不是汪家人。
德國人是根據裘德考公司留下的線索找到的張家人,一開始是想要同張家人合作進雪山找神秘天石。
張家人一聽他們是要進雪山,那哪裡還能給他們好臉,沒當場弄死他們就不錯了。
但當時的德國人並不是毫無準備,他們拿出了當年董燦手裡那張沒能送出去的星象圖。
張家人知道,喜馬拉雅上的青銅門即使是假的,但它同樣神秘,最關鍵的是,它仿佛海市蜃樓一樣,利用天時地利將自己藏了起來。
當年建造那裡的人利用其周圍的山勢和雪原地貌,布置了一個十分巨大的陣法,在長年累月的環境變化下,倘若沒有星圖的指引,即使是張家人,也永遠找不到青銅門的所在。
而德國人則根據解密出來的星象圖上的一點點線索,知道想要進入那個地方,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必須需要這些血脈特殊的長手指的張家人才行。
兩方雖然是合作關係,但本質是麵和心不和,雙方暗中都做過不少小動作,又談不上是你死我活的針鋒相對,簡而言之就是“我看不慣你,但又沒法兒乾掉你”。
本來上一次和白慈的合作讓他們看到了一點希望,但進入雪山之後,李安德他們再也沒有了因信,他們便知道這次又失敗了。
星象圖他們至今未能完全解密完成,青銅門具體的位置他們還是無法確定,但是也有意外之喜。
藏在李安德銘牌裡的gs信號在三個月前突然在墨脫閃現了一次,這就意味著當時的隊伍裡有人活著從雪山出來了,這樣的可能性完全是千載難逢,他們需要這個人給他們足夠多的信息。
德國人開口,“我覺得需要隱秘一點的環境來詳談這件事情,你們覺得呢?”
一直坐在桌邊抿茶水的張隆半終於有了反應,“海客留下,其餘人都出去。”
張海杏等人快速退出房間,德國人身邊的那個尼克也跟著一起走了出去,馮倒是留下了。
“白先生,好久不見呀。”馮友善的衝張杌尋打了個招呼,“一年多時間不見,您的變化可真大,那時候我總覺得您身上有些東西同這個神聖的地方有些違和,但現在,很顯然您已經徹底的融入了這裡。”
張杌尋卻並不領情,冷漠道“這種場麵上的廢話就不必說了,聽的人耳朵起繭子。”
馮無奈一笑,“好吧,白先生的脾氣依然沒變。”
張海客聽著他們的話,突然對張杌尋道“所以,一年前出現在墨脫的那個吳邪,其實是你。”
當時墨脫出現了吳邪,他們以為還是和以前一樣,因此隻派了一個人前來查看情況。
但德國人的動作很迅速,等張家人趕到時,他們已經進入雪山失去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