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艸!”所有人悲憤的看向胖子。
“阿嚏——”又是一聲,胖子鼻孔裡掛出兩條大鼻涕。
眾人已經死心了,絕望了,擺爛了——才怪。
已經預感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張杌尋用四分之一秒的時間一手拽住一個人,大喊一聲“跳”,就率先往小石山下蹦去。
可惜石堆坍塌的速度太快,轉瞬間就把站得靠中心位置的吳邪卷了進去。
沙沙作響的蟲潮再一次發動了攻擊。
已經跳起來的胖子大叫一聲,“老子就算被石頭埋了,也不要叫蟲子吸成人乾。”
胖胖的身軀靈活的在半空中一轉,啪的砸到小石山的半腰上。
張杌尋凝滯的表情看上去簡直就像是嗶了狗了。
本來要去抓卷進石頭裡的吳邪的他,被胖子這突如其來的一出帶得一起摔落下來。
被他們幾次三番的刺激,小石山徹底不堪重負,嗚嗚哀嚎著將所有人吞入腹中。
黑暗,翻滾,眩暈,疼痛。
掉落隻是一瞬間的事,張杌尋能感覺到他們掉下來的距離並不長,也就五、六米的樣子。
這座石山內部應該是空的,上麵的蓋板承受不住四個人的噸位壓力,胖子的噴嚏打破了力的平衡,這才塌了。
他還能感覺到胖子就壓在自己背上,幫自己扛住石塊攻擊的同時,還施加了近一百七十斤的壓力。
張杌尋默默咽下喉嚨裡的血味,手在石塊的擠壓下擰成極端的彎度去摸胖子,正好摸到他的脖子,發現呼吸還算平緩,應該隻是摔暈過去了。
鬆了口氣,他靜了靜神,去聽哪裡有心跳或比較重的呼吸聲,卻聽見了一道細微的敲擊石塊的聲音。
[活著否?]
是吳邪的敲敲話,張杌尋心裡一喜,也握著一塊石頭敲摩斯碼,[你在哪?]
[胖子暈了,你怎麼樣?]
他隻能憑默契猜出敲敲話相近的意思,要是模仿也表達不出太具體的意思,萬一傳遞錯了,所以敲的是吳邪也會的摩斯碼。
吳邪也在判斷張杌尋的方向,所以張杌尋特意多敲了幾段說清楚自己和胖子的情況。
[在你十一點方向,張海杏和我一起,判斷有氣息,但可能不太好。]
吳邪也換了摩斯碼來敲。
[你怎麼樣?]張杌尋追問。
他們倆最先掉下去,落的也最深,估計傷得不輕。
吳邪遲疑了下,還是說了實話,[左腿被壓著不太能感覺到,右手有輕微脫臼,我已複位。]
張杌尋迅速敲了幾下,[等我過來。]
吳邪趴著默默將手縮回來,另一隻手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然後從衝鋒衣裡麵的小口袋裡掏出一卷紗布,扯了一團,去堵張海杏腦袋上冒血的口子。
這女人掉下來的時候護了他一手,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歸是救了他,要不然這會兒腦袋冒血的就是他吳邪了。
張杌尋的眼睛在黑暗中不受影響,他挪動著石塊給胖子撐出一片區域,然後繼續往左手附近的石頭空隙裡摸索。
這下麵的空間不算小,大石頭架大石頭,也有留出呼吸的空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摸著摸著,忽然摸到一條鎖鏈,是鐵的。
他瞬間意識到什麼,心裡默念了幾句佛號,然後給吳邪敲話,[找到一條機關鎖鏈,這裡應該是他們當初特意搭建起來的,下麵有空間。]
吳邪側著耳朵聽了聽,秒懂了他意思,便道:[開吧。]
反正就算他們爬出去,外麵還有虎視眈眈的賴皮蟲等著呢,倒不如絕處逢生,重新尋找生路。
[好。]
聽到張杌尋敲出的倒計時,吳邪加快速度將剩下的紗布全纏在張海杏腦袋上。
[……三、二、一。]
鐵鏈摩擦抽動,嘎吱一聲,醒著的兩人隻感覺底下一空,連石頭帶人,整個往下掉了下去。
下麵並不是垂直墜落的空間,而是一道很長的,有階梯的斜坡。
一番連滾帶爬,吳邪飛到天外的魂魄都開給自己唱涼涼的時候,啪一聲華麗麗的砸在一張人肉墊子上。
嘩啦啦,上方的石塊緊隨著落下來。
吳邪剛要調整姿勢護住腦袋,就被一隻有力的手抓住肩膀,連帶著底下寬寬的肉墊,一手一個,一起拖到台階夾角的角落裡。
一片黑暗中,隻感覺不斷有石頭劈劈啪啪順著台階滾落下來,重的直接觸底,輕一點的彈飛出去。
響動持續了大概半個小時,吳邪靠外的膝蓋都抵著一塊石頭,他估摸著,上麵的石堡應該是全部都塌下來了,階梯也被結結實實的堵住了。
感覺有點擠,吳邪往反方向挪了挪,立刻聽到腿側傳來一串哢嚓的碎裂聲,冷汗立馬冒出來。
他實在是怕了這種連環屁一樣的死亡闖關了。
張杌尋就在他後麵緊貼著牆壁,察覺到他的緊張,拍了拍他的肩膀,將鑲在衣領上的袖珍燈打開。
看到光的那一刻,吳邪險些“汪”的一聲哭出來,太特娘的不容易了。
“沒事,一些死人的骨頭而已。”張杌尋輕聲道。
吳邪趕緊轉頭,發現張杌尋為了給自己騰空間,正坐在一架骷髏身上。
胖子和張海杏也都各自縮在一具骨架懷裡,半暈半醒的迷糊樣子。
此情此景,怎一個滑稽了得耶。(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