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客死死盯著那個圖案,倒吸一口涼氣,「這才是你計劃出一切行動的依仗,那個跟張海杏一模一樣的女人隻是信使。」
「也是計劃正式啟動的開關。」張杌尋從善如流的補充道。
張海客望著他,眼裡閃過一絲忌憚,更多的是欣賞,「你是一個合格的執棋者。」
以自身陷入整個棋盤成為棋子,卻掌控著所有執棋人的行動,三代人的所作所為全部被他悉知利用。
張海客不禁在心裡感歎一聲,這家夥真的是個妖孽。
張杌尋看穿了他的想法,隻沉默不語,所謂大智近妖,不過是三代執棋者以身飼枰,共同的犧牲與努力罷了。
吳邪一直沉默的聽著他們的交流,等到周圍陷入安靜後,才提出自己的想法,「木魚,你手上的那個圖騰,同汪家人是不是有關係。」
他並不是想要聽到張杌尋的回答,他隻是憋著一些事情許久,到現在才是真正適合說出的時機。
他喃喃開口,「我見過跟它幾乎一模一樣的圖案,在你留給胖子的那個雪巴珠所指示的最終地方,我在那裡見到了一個張家人。」
他轉頭看過來,樣子平靜極了,他問張杌尋,「你讓我去那個地方,是想讓我從中得到什麼呢?」
張杌尋沉默了一會兒,眼中含著歉意,「我想讓你記住那個圖案,在來到雪山遇到海外張家人後獲悉這一切因果,獲悉九門正在遭受的劫難,獲悉小哥的過去,成為堅定不移的執棋人。」
「可是連我都算計!」吳邪怒吼出聲,驀地起身朝張杌尋撲去,一下將他撲倒,握著拳頭就想往他臉上砸。
卻在對上那雙隱忍著哀痛的眼睛時,他渾身僵住,握緊的拳頭漸漸鬆開,滿心的怒火全化成了胸膛裡的酸脹,他簡直不知道自己這會兒是該哭還是該繼續將這一拳打出去。
他想惡狠狠地揍張杌尋一頓,以回敬他長久以來悄無聲息的欺騙,可手指卻連帶著整條胳膊都抖得厲害,他知道是自己的潛意識在阻止,他下不去手。
渾身的力氣好似一下泄了個乾淨,他頹然的癱坐回去,無聲罵了一句「王八蛋」,也不知道是在罵誰。
越回想越覺得自己的人生可。
不可思議,一幫道行不淺的準狐級選手接二連三來騙他一個初入江湖的愣頭青,像逗貓的線團,將他騙得團團轉還甘之如飴。
「牛逼,都他媽能耐。」吳邪嗤笑一聲,垂下腦袋,「算計我又算什麼呢,最起碼我的命還在,有些人連自個兒的命都他媽不在乎,都能算計在裡頭,跟他一比,我隻能是小巫見大巫。」
「還管什麼呢,我連我自己都管不了。」吳邪自嘲似的念叨著,「我就是個選項e,是地上的草,是放在前排人人可以捏碎的方便麵,是被隨意丟棄的向日葵,是壞掉的、即使發出聲音也永遠不會被重視的布娃娃,是……」
「你很重要。」張杌尋覺得自己要是再不出聲,畫風都要變得奇怪起來了。
吳邪像隻被丟了根火腿腸的流浪貓,機敏的抬頭,豎著耳朵,就聽見張杌尋又說了一遍,「你當然很重要。」
「那時候,我以為我會死,我不知道我還能相信誰。」
張杌尋仰躺在地上,抬起一隻手搭住眼睛,輕聲道:「隻有你能做到了,吳邪。」
吳邪心裡著實堵得慌,知曉被好兄弟算計時他的確很難受很憤怒,可看到木魚傾吐心聲
時難過的樣子,他更覺得不好受。
算了,吳邪歎了口氣,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互相抵消掉吧。
他蹭過去,拍了拍木魚的肩膀,「原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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