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後一次抱著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三人痛哭流涕。
當晚,老鐘讓妻子帶著鐘可回娘家躲一陣,他會處理好一切。
“你要怎麼處理?”妻子顫抖著問他。
“我在天海市公安局有幾個熟人,我想讓他們幫我想想辦法最近鬨得太大了,聽說可可在小學都被人欺負了,先去彆的地方躲一躲吧。”
“爸爸”
鐘可啜泣著抓住父親的手。
“我們沒做錯事為什麼他們要這樣對我們。”
老鐘回答不了孩子的問題,因為他也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他微笑著摸了摸女兒的頭,帶著她來到店鋪門口,指著頭頂漆黑一片的天空。
“可可,你看,這天黑嗎?”
“黑”鐘可小聲說道。
“爸爸也覺得黑,因為有烏雲啊,把月亮給遮住了。”
“那爸爸月亮還會出來嗎?”
父親蹲下身,輕輕摸著女兒的頭。
“會的,可可,總有一天,你抬起頭,便一定能看到月亮,看到星星,看到一切可可,要記住,我們沒有做錯,所以永遠,都不要認錯,也不要低頭要相信,烏雲總會有過去的一天,明天,一定會是個好天氣。”
那是鐘可最後一次見到自己的父親。
她和母親回到娘家住了三天,但卻一直聯係不上老鐘。
母親很擔心,便帶著女兒又返回了天海市。
在拉開店鋪卷簾門的那一刻,鐘可聽到了母親發出了一聲近乎於絕望的輕笑。
母親沒有把卷簾門完全拉開,因為此刻,老鐘的屍體,就這樣吊在店鋪的中央。
他的腳下是一封用血寫的遺書。
裡麵沒有任何關於自己委屈的憤懣。
隻有對妻子和女兒的不舍與愧疚,以及
對食物投毒事件的承認。
“豈有此理!”
原本躺在長椅上的夏玲玥直接坐了起來。
她一拳砸下直接把兩人身下的長椅給砸得粉碎。
“嗚啊!”鐘可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抱歉,這,這椅子,年久失修了。”
夏玲玥趕緊找補,而後轉移話題道:“這件事!太過分了!從頭到尾!那些人拿不出任何證據!反而是你的父親不斷地在自證,可即便有證據也會被人所無視!”
“天底下哪兒有這麼荒唐的事情!還有!你爸為什麼最後要認啊!?”
鐘可小心翼翼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她那本來就很老舊的校服。
“我,我不知道,媽媽自那以後繼承了店鋪,大家看我們可憐,偶爾也會來光顧一下生意,但我聽說,他們就算買了我家的東西也不會吃,出門就會扔掉,純屬是照顧一下我們”
“臥槽!這麼好吃的東西!隨手就扔了!暴殄天物!他們不配吃!”
夏玲玥氣得是雙手叉腰來回踱步。
“總之夏玲玥同學,我,我希望你不要害怕,我們家的東西,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夏玲玥白了她一眼嘟噥道:“我媽做的東西估計才是真正的毒藥,老李說蘇丹紅拌酸奶也比不過我媽做的飯,就算你家的東西有毒,又能算得了什麼。”
“誒?夏同學,你,你說什麼?”
“行了!彆什麼同學同學的,你就叫我玲玥就行了,我的朋友都是這麼叫的。”
“朋,朋友?”
鐘可有些難以置信地用手指了指自己:“你,你願意和我,我這樣的人做朋友嗎?”
“咋的?你是多個眼睛還是多張嘴啊?還是你裙子裡多了個東西啊?我看看?”
說著夏玲玥就去撩鐘可的裙子。
“嗚啊!!”鐘可麵紅耳赤遮住裙子,有些不滿地說道:“玲,玲玥!不,不可以這樣”
結果夏玲玥確實滿不在乎地笑了笑說道:“對嘛,你瞧,這樣說話不是輕鬆多了嗎。”
而後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壞了,老李說今天小弱智出院,要一起去外麵吃飯。”
“對不起!我是不是耽誤你時間了!”
夏玲玥沒有說話,隻是在思考,鐘可見狀微微鞠了一躬想要離開。
少女卻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而後打了個電話。
“老李,我放學了,來接我,我不走路,我要坐車!唔,對了,晚上吃飯我可以帶一個朋友一起來嗎?真的~?老李你最好了~呸,才不會叫你爸爸,掛了,我在校門口等你。”
掛斷電話後,夏玲玥發現鐘可的手都在顫抖。
“玲,玲玥,你你,你剛剛和你爸爸說的朋友,該,該不會是”
“怎麼,你晚上沒空?”
“不不是,我,我有空隻是不能太晚回不對!問題不在這裡!”
“那不就得了。”夏玲玥白了少女一眼,然後不顧她的詫異,直接拉著她離開了學校的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