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弈玲瓏!
天音山腳,慕容書香停住腳步,看著前往天音寺的道路,看著路上擁擠的人群,目光堅定!
東麟的天時與她原來的時空不同,東麟每天十二個時辰,每月三十天,每年十二個月,不會出現重複的兩個月份,也就是說沒有農曆的閏月說法,一年三百六十天,所以再遇到一個公農曆重合的生日還要與這裡的日期相同,可以說在她有生之年不可能了,此法回家,徹底沒了希望,她的希望隻剩下了天音寺中那個可遇不可求的“神奇”聖僧。
即使希望渺茫她也要試試,哪怕路上荊棘密布,會走得遍體鱗傷,她也不要放棄!她隻要回家,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看著走得緩慢平穩的慕容書香,殷千易心中疑惑,像慕容書香這種人是不會來求神拜佛的,難道她是來找那個“聖僧”答疑解惑的?是什麼樣的事情會讓她將希望寄托於神明?
天音寺,香火鼎盛,香客絡繹不絕,不愧為東麟名寺。相傳各國使者每年來求見聖僧的同時都會在佛前叩拜,乞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若是該國君主賢明仁德,國家便會受到上天的庇佑,若是君主昏庸失德,則會受到懲罰。受到懲罰的國家會在來年派使者來天音寺上香悔過,若是心誠,此年便會安然度過。
就像西北焰,離,榮三國,連年征戰,民不聊生,所以瘟疫不斷,災禍連連,顆粒無收,待停戰之後便會好轉。
慕容書香來到大殿,抬頭看著人們虔誠叩拜的大佛,心中冷笑。連年戰亂,屍骨如山,若是處理不及時,屍體腐爛,產生細菌和病毒自然就會引發瘟疫。古代醫療條件差,百姓對瘟疫意識薄弱,不知如何應對,一傳十,十傳百,傳播迅速,不成災都難。而作為主要勞動力的男人都去打仗了,莊家無人耕種,隻要遇到些天氣情況就會影響了收成,顆粒無收也是理所當然。停戰之後,得以休養生息,少了腐爛的屍體,多了種田的男人,情況好轉再正常不過,這些完全是人為決定,和神明有什麼關係!
一尊泥像怎麼可能聽得到人們的訴求,又如何能救苦救難!若是如此,五歲那年她直接乞求神明保佑不就好了,哪裡還用她自己想儘辦法逃生,外公也不會因此受傷,也許現在還能活得好好的!所以,她麵前的大佛什麼都做不了,他隻會讓人們放棄欲望,安於現狀,隻有沒了欲望,才不會覺得現在是在經曆苦難!
“施主可是要上香?”一位年輕的僧人來到慕容書香身邊,看似禮貌和氣,但事實隻是見她用無禮的姿態看了大佛許久,上前提醒罷了。
“我要見聖僧!”她不是來上香的,她是來找人的。
“阿彌陀佛,施主若與聖僧有緣自會相見。”
“那勞煩師父去詢問一聲,炎黃子孫是不是有緣人?”
僧人一愣,似乎不知何為炎黃子孫,正要說話,一個小和尚走了過來,對慕容書香說道“施主,聖僧有請!”
年輕的和尚退到一邊,慕容書香三人跟著小和尚來到一間禪房,在進入內室時,小和尚攔住了醫老和殷千易,隻讓慕容書香一個人進去。大約半個時辰,慕容書香走出內室,醫老見她出來忙詢問道“聖僧如何說?”
“他說我以後要和爺爺一起混江湖了!”慕容書香看著醫老笑道“爺爺,這是聖僧的指示,你可不要嫌棄我啊!”
醫老皺了皺眉頭,看著慕容書香,慕容書香雖然在笑,但這笑並不是發自內心,醫老比誰都知道,慕容書香有多麼想回到家人和愛人身邊,若是和他一起去闖蕩江湖,豈不就是……
“爺爺不願意嗎?”慕容書香見醫老皺眉不語,一副失望的神色問道“若是爺爺不願意,那我真是無處可去了……”
“當然不是!”見慕容書香半真半假的樣子,醫老忙否認。有慕容書香這個“從天而降”的孫女在身邊陪伴,他自然願意,“隻是……”醫老欲言又止,搖搖頭一聲長歎。他不知道如何開導慕容書香,慕容書香心係家人,如何才能使她寬心呢!
“小書香,你眼裡不能隻有爺爺沒有我啊!好歹我也陪你走了一路,你還欠了我好幾個人情沒有還呢!”殷千易也感覺出了慕容書香情緒不對,但他並不了解慕容書香,不知她心係何事,雖然是想表達一下關心,但這話說的著實欠扁。
“欠閣下的人情我不會忘記的!”若是換了彆人慕容書香也許會心存感激,但她先是受了殷千易的驚嚇,後又聽了殷千易的傳聞,甚至親眼看見了他的為人行事,所以她對這個人極度防備,沒有絲毫信任可言。她並不認為自己有多大魅力,能讓殷千易對她另眼相看。
慕容書香收斂了笑容,抬頭看向天空,這裡比外麵安靜很多,木魚的聲音可以讓人靜心,檀香的味道可以舒緩心緒,或許這裡能夠讓她平靜一些。
“爺爺,今晚我們住在這裡吧。”
“好!”醫老也喜歡這裡的氣氛,慕容書香的提議他並不反對。但殷千易對這裡絲毫提不起興致,可為了慕容書香他還是勉為其難的留了下來。
慕容書香留在這裡並不完全是因為這裡的氣氛讓人心靜,也是因為折騰了這麼多天,她想好好休息一下,剛好這裡的氣氛最佳,可以靜心凝神,從長計議。
禪房之內,屏風之後,水霧繚繞。水霧之中,可見一模糊人影,讓人浮想聯翩,但事實上,根本就是一個毫無吸引力的小丫頭。此時,她正舒服的躺在木桶裡,聽著不知何處傳來的優美琴聲,放空心思,享受著她來到這裡之後的首個愜意。
何人在此撫琴?如此優美動聽!慕容書香被琴聲吸引,出了木桶,穿好衣衫,待頭發不再滴水之後出了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