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弈玲瓏!
慕容書香不為苓香求情不是她不仁慈,而是人口難封。她的白發早晚會被人知道,所以先入為主的說辭便極為重要。周墨辰這麼做也不過是殺一儆百,封人之口,之後的事情他才好操作。即便周墨辰這麼做是看在醫老的麵上,但實際上卻是救了她。
在這個思想封閉的封建社會,她的白發隻能被視為異類,然後被打擊被封殺,周墨辰作為維護封建統治的一員,能夠幫她,可見周墨辰算是開明。
可惜慕容書香雖然聰慧,也知道這古代規矩甚多,一切都小心謹慎,但她終究是個現代人,所以還是把很多事情想的簡單了,尤其是這太子府。周墨辰杖斃苓香不但是為慕容書香殺一儆百,還有在太子府中殺雞儆猴。
“姑娘不必如此!”周墨辰虛扶一下慕容書香,心中不免驚訝。在這麼短時間裡便理清了厲害關係,這是一個多麼聰慧的女子!隻是小小年紀,心思太重,心腸太硬,太可惜了,好在恩怨分明!
慕容書香起身笑道“應該的!書香欠殿下一個人情,日後殿下若有用到書香之處,書香必將鼎力相助。”
“哈哈,那我就在這裡先謝謝慕容姑娘了。”周墨辰“哈哈”一笑,他還不認為一個小丫頭能幫自己什麼忙,“姑娘的頑疾可是好了?”周墨辰突然放大聲音,目的是讓屋外的人聽得清楚。
慕容書香馬上明白了周墨辰的意思,同樣大聲答道“有爺爺的靈丹妙藥民女自然是好了!可這病是好了,這頭發……”
“有醫老前輩在,姑娘何須擔心!”
“殿下說的是!”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醫老雖不在行這個卻也聽出了門道,“嗬嗬”一笑說道“丫頭大病初愈還需要休息幾日。”
“這是自然,幾位安心在太子府住著,若有人再敢胡言亂語定嚴懲不怠!”這句話周墨辰用了幾分內力,外麵的人聽得真切,都不免心中一顫。在這太子府中混的哪個不是人精,那個被杖斃的“始作俑者”就是胡言亂語的下場。
“如此便有勞殿下了。”
“前輩這話就見外了。”周墨辰笑道“慕容姑娘睡了這麼久,想必也餓了,我去讓廚房準備些清淡的食物送過來。”
“怎好勞煩殿下……”
“無妨!”周墨辰打斷慕容書香的話,“前輩多次救我父王於危難,姑娘是前輩的孫女,我自當以禮相待,若是姑娘不介意,我們兄妹相稱可好?”
“民女身份卑微,殿下莫開玩笑!”慕容書香表情嚴肅,她可不想和這些皇子皇孫什麼的扯上任何關係,更何況他剛剛把關係說得那樣親密,還不知安的什麼心,這皇家人的熱情可不是那麼好受的。
一個民間女子,能與太孫兄妹相稱,簡直就是天大的恩典,一般人恐怕早已受寵若驚,感激涕零了,但慕容書香卻想都沒想的拒絕了,周墨辰不免有些生氣。
“莫不是我這個太孫的身份不配讓姑娘喊聲哥哥!”
慕容書香看著周墨辰,剛剛一副平易近人的姿態,被拒絕之後就惱羞成怒了嗎?皇家之人向來會裝模作樣,雖然對周墨辰杖斃苓香的做法她表示感謝,但並不等於她對周墨辰有多信任,兄妹相稱,誰知道背後隱藏著怎樣的目的。
周墨辰被慕容書香看得怒火上漲,他堂堂太孫,與一民間女子兄妹相稱已是自降身份,她不但不受寵若驚,反倒是拒絕得乾淨利落!更可氣的是,她在看了他片刻之後,微微低下頭,不卑不亢的吐出四個字。
“民女不敢!”
“哼!”周墨辰拂袖而去,一陣風似的出了院子。他滿腦子都是那首憂思滿腹的曲子,那張滿是淚痕的小臉,還有那一句,讓他又氣又恨的不卑不亢的“民女不敢”。
那晚他被笛聲撩動了心弦,尋著笛聲而來,見到了暈倒在亭中的慕容書香,一種莫名的悲涼席卷了他的全身,讓他心頭一顫,心口發疼,小心的將她抱回屋子。他提出兄妹相稱並不是隨口說說,而是帶了幾分期許,沒想到慕容書香拒絕得這麼乾脆。
“哼!”周墨辰一拳打在假山上,假山上碎石滾下,發出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發泄之後,周墨辰長出口氣,慕容書香若是答應或許才是個意外。她跟在馬車後麵進城,進城之後便沒了蹤影,若不是吐血暈倒需要醫老救治,隻怕不會踏進太子府半步,這樣一個想要與他或者說是太子府保持距離的女子,又怎麼會與他兄妹相稱呢?是他自以為是,想得不夠周全,怨不得彆人。
“墨辰這是怎麼了,發這麼大脾氣。”很有磁性的聲音在前方響起,周墨辰抬頭去看,一個仙人般的公子緩步而來,雖麵色蒼白,略顯病態,但絲毫掩蓋不住那一身超凡灑脫的氣質。此人正是慕容書香在畫舫上見到的與汪執宇長相一般無二的男子,雲國的二皇子,司空詡。
“表哥!”周墨辰剛剛的不快瞬間消失,笑著迎了上去,“你怎麼在這裡?”
周墨辰自從聽說他的那天起便一直崇拜著,直到這次炎帝大壽才得以相見。
傳聞雲國二皇子司空詡貌俊美,智過人,有“東麟第一公子”的美譽。隻可惜體弱多病,沒有半分武功,不得皇帝寵愛,至今沒有爵位。雖然有自己的府邸,但正門匾額之上也隻是寫著“詡府”,因此司空詡也常被人稱作“詡公子”。
“我在這裡乘涼,突然聽見有聲音,過來一看是你在發脾氣。”司空詡笑道“是哪個奴才這麼不長眼,惹到了太孫殿下,腦袋不想要了嗎?”
“什麼太孫啊!不過是嚇唬人的罷了!”周墨辰坐在地上,隨手撿起一塊小石頭,狠狠的向遠處一丟,“人家根本不稀罕!”
“還有這樣的人?”司空詡坐在周墨辰身邊,滿臉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