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弈玲瓏!
慕容書香所在的下房,斷斷續續的傳出男子痛苦的悶哼聲,男子已經在極力忍耐,卻是無濟於事。慕容書香聽見聲音麵色驟變,她居然忘記了楚淩風服用阿芙蓉,而且毒癮很深,此時應該是毒癮犯了。
推門而入,正看見楚淩風從床上栽倒於地,一旁的摘花忙上前去扶。剛要起身的楚淩風一眼便看見了門口的慕容書香,眼中有一瞬的驚慌,之後轉為痛苦。
“書香……”他不想被慕容書香看見自己如此狼狽的樣子。在他眼中,慕容書香即使穿著普通的衣衫,也是高貴的。如今她穿著華貴,站在他麵前,看著醜態百出的他,這讓他感到非常自卑。
“淩風!”慕容書香一個箭步來到楚淩風身前,抓住他的手,“爺爺的藥你吃了嗎?”
“走開!”楚淩風推開慕容書香,“很……難看,你,你不要看。”說著奮力站起身,甚至推開了摘花,向床鋪走去,此時的他除了身體的痛之外,更多的是恨。
慕容書香猝不及防,摔倒在地,磚鋪的地麵棱角鋒利,劃破了慕容書香的手和小臂。按照楚淩風的情況,他應該需要天天服食阿芙蓉,但他們一路同行這麼多天,她卻一次都沒見到過,很顯然楚淩風在隱瞞著她。
殷千易見慕容書香受傷想上前去扶,腳步剛一挪動便又生生忍住,他說過是最後一次耐心,他還要抓她去試毒,不過摔了一跤,擦破點皮,他就看不下去了嗎?殷千易靜下心神,開始盤算著給慕容書香用哪種毒,然而卻是越想越心煩。
慕容書香站起身,彈了彈衣服上的塵土,並未理會身上的傷,麵色冷峻的說道“初次見麵的時候,你比現在難看得多了!”
楚淩風語塞,慕容書香說的沒錯,第一次見麵他重傷加毒發,還中了她的軟筋香,真是難看至極!他也不想如此,他感念摧老怪對他的養育之恩,又受製於阿芙蓉。他也想活得堂堂正正,但他身不由己,他也想過了結自己,但就這麼死了心又何甘?
“師弟,快把藥吃了!”摘花從瓷瓶中倒出一顆藥丸,遞給楚淩風。
“你想他死,還是想他活?”慕容書香聲音低沉,凜冽的眼神看著摘花。
“我……”摘花拿著藥的手不由得一抖,他當然是希望楚淩風活的,可楚淩風太依賴阿芙蓉了,雖然一直吃下去是死,可是不吃卻是生不如死。
摘花看了看痛苦的楚淩風,又看了看慕容書香,不知如何是好。他雖然不認為一個十一二的小丫頭會知道阿芙蓉的厲害,但慕容書香的問題卻讓他無法回答。
殷千易看著這樣的慕容書香嘴角微微上揚,拉過長凳,靜坐在那裡欣賞幾人的表演。麵前的慕容書香他覺得自己都有些不敢去招惹了。
楚淩風看見摘花手中的藥,眼中露出了一絲光彩,忙伸手去接,但在聽到慕容書香的問話之後,楚淩風眼中的光彩消失,強忍毒發之痛收回了手。
“我不想死……”楚淩風忍痛說道,沒有人想死,楚淩風更不想這麼憋屈的死去,所以他不想再依賴阿芙蓉活著。
“我救不了你,能救你的隻有你自己。”慕容書香正色道,雖然潑了盆冷水,但楚淩風卻好像看見了希望。
“我要……怎麼做?”
“遠離阿芙蓉!”
“可是,我……”
“這是唯一的辦法!”
“這樣他會死的!”摘花怒道“你以為他喜歡服食阿芙蓉嗎?”
慕容書香沒有理會摘花的質問,看著楚淩風問道“你想怎麼死?是繼續服食阿芙蓉直到死亡,還是擺脫阿芙蓉的控製,以命相搏。”雖然都是死,但前者必死無疑,後者則有一線生機。
幾人明白慕容書香的意思,但聞言皆不免一驚,他們都是江湖上常沐血雨腥風之人,可要做到壯士斷腕也是要下很大決心的,沒想到一個小丫頭居然能說出如此果斷決絕的話,以命相搏,談何容易!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摘花覺得慕容書香是在信口雌黃,不由得大怒。
“當然知道!”慕容書香雙手握拳看向摘花恨恨的說道“你自己不想活,誰也救不了你!”五歲那年,她若把所有希望都寄托於外公,隻怕也等不到外公到來。就好比那個半夜醒來的綁匪,怎知不會對她做些什麼!
慕容書香的表情讓摘花又是一驚,難道她也曾經曆生死,浴火重生過嗎?殷千易則是暗暗握緊了拳頭,慕容書香眼神中的痛與恨他看得分明,她如今的做事風格應該和她經曆有關吧,隻是不知她經曆過什麼。
“師弟……”摘花看向楚淩風,詢問他的決定。
楚淩風點頭,“醫老給的藥在我懷裡……”
“好!”摘花收起阿芙蓉,去楚淩風懷裡找藥,“是這個嗎?”摘花拿出一個藥瓶問楚淩風道。
楚淩風點頭,拿過藥瓶,直接將藥倒入口中。這是醫老給他阿芙蓉發作時緩解痛苦的藥,也不知吃了這個他能堅持多久。
“這樣真的可以?”摘花很懷疑的問道。
“這是一個一兩年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先看看今天什麼狀況。”慕容書香答道。
她曾問過醫老有關阿芙蓉的事情,阿芙蓉並非東麟所產,接觸藥的都很少有人知道,所以它的特性知道的人更少,不是特彆需要幾乎沒有人去碰觸。這樣看來,摧老怪手裡的阿芙蓉九層九是從彆人手中買來的,那賣給他阿芙蓉的人最大可能就是毒宗,或者……慕容書香想著,看了眼殷千易。
殷千易正在驚訝慕容書香居然知道阿芙蓉,突然看見慕容書香看向他,還是用探究的眼神,不禁疑惑。
“小書香要幫忙嗎?”殷千易問道“阿芙蓉發作可是痛苦難耐啊!”
“您老還想找人試毒嗎?”慕容書香指了指門口,“應該會有很多人排隊等著你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