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弈玲瓏!
預期的戲碼沒有看成,小丫頭被冷麵男子怒罵驅趕,然後受了委屈大哭離開的精彩片段全部落空,本來還想說上幾句風涼話的願望也沒能實現,這種想象與事實不符的結局讓某些人說起話來陰陽怪氣。
“哈!我說剛剛那位仁兄怎麼被打成重傷,這此時卻相安無事!”有人恍然道“原來剛剛那個是個男的,現在坐下的是兩位美女。”
“美女?就是兩個沒長開的小丫頭而已!這位公子看起來儀表堂堂,沒想到好的是這口……啊!”這人話沒說完便是一聲慘叫,隨之滿口鮮血,有東西從口中掉了出來,眾人不禁一片驚呼。
慕容書香向地麵看去,一條斷掉的舌頭躺在地上鮮紅醒目,而割掉這條舌頭的卻是一根筷子。
“好功夫!”慕容書香很自然的誇讚道,好像剛剛的“血案”是平常生活中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隻是在此時安靜的氣氛當中,這聲平常的誇讚顯得異常突兀。
“在下與各位並無仇怨,各位為何如此詆毀在下?”男子說著看了某幾個說風涼話的一眼,原本儒雅的氣質瞬間變得凜冽,“一條舌頭以示警告,滾!”
幾人甚是不滿,對男子怒目而視,但迫於男子“淫威”不敢再多言語,扶著掉了舌頭不斷哀嚎的那位迅速離去。江湖便是如此,惹了不該惹的人就要自己買單,所以說做人要厚道。
“小二,我點的飯食可是好了?”見事情平息慕容書香高聲喊道,仿佛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來了來了!”妙齡女子連忙答道,不敢有絲毫怠慢。經曆此番還能如此從容鎮定的主想來也不是一般人,更何況此人還隻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應該更不一般。而妙齡女子也是毫無驚慌之色,應該也是見多識廣,瀾國的女子果然了得。
“姑娘好氣度!”男子向慕容書香拱拱手,讚道。收回凜冽的殺氣,男子又變得溫文儒雅,好像一個白麵書生。
“公子過獎!”慕容書香回禮,之後也無再多言語。周圍的人又像剛剛那樣開始喝酒聊天,氣氛又輕鬆下來,一場“舌頭血案”就這麼快被人遺忘,這就是江湖嗎?
“姑娘可曾去過天音寺?”男子看著慕容書香,思量再三最終還是決定問出口。
慕容書香一愣,抬頭看向男子,“不曾去過。”此人即便不是大惡之人,但其出手狠辣也一定不是什麼好人,雖然割人舌頭的行為慕容書香並不反對,畢竟那人的出言不遜也暗含了她,但問及她的去向還是不得不防。
男子聞言不免有些失望,那晚他留宿天音寺中,聽見心怡笛音便尋了過去。當晚月光尚好,他人在遠處,雖未看清吹笛人容貌,卻可以看清是個女子。他正欲走得近些問問曲目,突然一男子出現在女子身後,那人武功了得,他沒有貿然靠近,待笛聲結束他便離去了。
此時在吳家小館見到慕容書香,其身形與在天音寺中見到的吹笛女子極為相似,所以有此一問,不過是想得知一支笛曲而已。
“我聽說書場來了個錢先生,那書說的可好了,到了他開書時間好多人都搶著給錢,生怕晚了進不了場……”
“我也聽說了,是個新來的,不但話本子好,說的也精彩!”
“聽你這意思你聽過?”
“什麼叫聽過?我是每場必聽!真好聽!不過太貴了,還好他不天天開,不然我可聽不起啊!”
“我聽說他今晚有場兒,不如去聽聽!”
“好啊!老子也很好奇,若不是因為太貴早去聽了,既然你說好聽那今天老子就去給他捧個場!”
“錢先生那場在晚上,時間還早,不過現在就有人去排了,到點再去恐怕會沒位置了!”
慕容書香聽著眾人的議論,不緊不慢的吃著飯,一副不關心他事的食客模樣,心裡卻有了計較。
一頓飯吃下來,得到的信息可是不少。書場的錢先生,張家的小媳婦,李家的大少爺,王老爺家的店鋪,趙老漢家的狗窩,甚至連誰家的老鼠和誰家的老鼠喜結連理,誰家的公貓和誰家的母貓私奔了都能說得十分詳細。
“小鶯姐姐,走了!”慕容書香放下茶杯,丟下兩粒碎銀子帶著小鶯走出吳家小館。她聽說江湖有一個專門收集情報的組織叫“笑天閣”,並放言道天不知道的事情笑天閣都知道!吳家小館的這些食客該不會是笑天閣的儲備力量吧?慕容書香不禁懷疑。
“姑娘要去哪裡?”小鶯問道。
慕容書香駐足想了一下,“去書場!”
“姑娘也想聽錢先生說書?”
“反正無事,全當消遣,聽書總比聽飯館裡的人講故事強!”慕容書香一揮手,“姐姐帶路嘍!”
“好吧!”雖說書場也不是什麼好地方,但總比那些個秦樓楚館強。
書場門口果然如那人所說,很多人在站排等候,不過聽錢先生說書也不必全都站排,有錢的主還是有特權的。
“聽到打烊!”慕容書香遞上一張五兩的銀票說道。
“嘿!好嘞姑娘!您裡邊請!”門口收錢的夥計咧嘴一笑,向裡邊喊道“這兩位姑娘好生招待著!”
“來嘞!”答話間有人迎向慕容書香,“姑娘裡邊請,請前排雅座就坐!”
前排的位置不但視野好,聽得也清楚,而且是雅座,兩張靠椅中間有一張小桌,慕容書香和小鶯兩人剛坐下,便有人送上茶點。這樣古典的書場戲院慕容書香隻在電視上看過,如今親身體會不免有些小小的激動。
第一場是江湖俠士,快意恩仇的橋段,聽得還算過癮,之後便是後宅風雲,紅杏出牆一類的,慕容書香頓覺索然無味。於是叫來夥計給些賞錢,讓他留著座位,待到錢先生場再回來聽,然後帶著小鶯離去。她這一去雖不打緊,留下的座位卻起了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