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弈玲瓏!
慕容書香的話,讓王之謙猛抽了兩下嘴角,這話說得真是漂亮,言外之意就是,錢先生的一切都被官府掌控起來了,她不能把東西還回去,如今東西已被官府拿走了,誰拿走就找誰要去吧!
“姑娘還真是明理!”王之謙誇讚得有些咬牙切齒。
“大人過獎!”慕容書香態度謙遜,仿佛沒聽出王之謙的咬牙切齒。
容淵在一旁聽著,假意喝茶,掩飾著笑意,他知道慕容書香是個有仇必報的主,卻不知道她還如此睚眥必報,而且報得這樣理所當然。
過獎?貌似他沒這個意思,“姑娘在錢宅可還見到過彆的東西?”
“彆的東西……”慕容書香做思索狀,心中則明了,王之謙問的是《慕容心法》。片刻之後搖搖頭道“當時屋中很黑,點燃蠟燭看到的就是滿地狼藉還有屍體,民女隻為了話本子,於是直接奔書案去了。”慕容書香邊說邊回憶著,“書案也很亂,有一本話本子是開著的,民女見上麵內容與鄭家兩位姐姐講給民女聽的有些關聯,便拿了,另一本是看著名字不錯才拿的。民女拿了話本子就走了,不知道民女看到的這些有沒有王大人想要的線索?”
王之謙聽著慕容書香的講述,並未覺得有何不妥,但憑借多年的辦案經驗,他隱隱覺得這兩本話本子暗藏玄機,“姑娘因害怕不敢住在客棧,卻為何為了話本子敢去命案現場?”
“人死了又不能動,就算回魂也要七天,錢先生剛死應該不會回來的。但蠍子是活的,爬我身邊來怎麼辦?”慕容書香說得認真,像那麼回事一樣。
對於這樣的理由王之謙有些無言以對,有些時候覺得她心機叵測,未雨綢繆,有些時候又覺得她做事全憑喜好,不計後果。這個慕容書香亦真亦假,虛實難斷,讓人難以捉摸。
“姑娘一個人去的?”
“不是,民女是和易公子一起去的!”
“出了錢宅姑娘又去了哪裡?”
“民女直接回了淵哥哥那裡,並未再去他處。”
“姑娘可知那易公子現在何處?”
“不知道!易公子把民女送到淵哥哥家便和民女告彆了,他一個江湖人,自然不會在一處久留。”
“姑娘的另一個朋友呢?”
“那日在客棧分彆之後民女便不曾見過。”
王之謙向身邊的馮崢使了個眼色,馮崢會意,從袖中拿出一張畫像,送到慕容書香麵前,“姑娘口中的易公子可是此人?”
慕容書香看著眼前的畫像,心中暗驚,畫像上的人正是殷千易。然而麵上卻是未顯,皺著眉頭仔細端詳著。
“像!真像!不過眼睛再大一些,鼻梁再高一些,嗯……嘴巴再小一些,再瘦一些就更像了!王大人,這人是誰呀?”慕容書香一臉好奇寶寶的模樣,眼中還帶著點點驚喜。
王之謙仔細觀察著慕容書香,從始至終未見她有異常反應,即便早有準備,他也不相信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子麵對刑部的問話會如此冷靜從容,仿佛知道他會問什麼一樣。
慕容書香說自己是江湖人,可她的穿著氣質,某些言行卻與江湖人不同。若說不是,她又有江湖人的隨性和不拘小節,和兩個男子同住一個院落居然會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這又不是名門閨秀的作風。這個慕容書香隻怕要比錢先生的話本子還要離奇。
“慕容姑娘對這位易公子觀察的到是仔細!”王之謙聽了慕容書香的描述之後說道。
慕容書香輕輕一笑,“不過是相處些時日,天天見麵,熟悉一些罷了。”
“慕容姑娘和這位易公子相識多久?”
“多久……”慕容書香歪著頭思索起來,“應該不到一個月,不算熟,但也不陌生!”
“姑娘與這位易公子在哪裡相遇的?”
“在稷城,當時我得了重病,是易公子治好了我,他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便與他同行來了豐融城,住在一個院落。”
王之謙點頭,讓馮崢收了畫像,“畫上之人叫殷千易,江湖人稱‘活閻王’,擅使毒,為人噬血好殺,極其殘忍,慕容姑娘若是遇到定要十分當心。”
“啊!”慕容書香驚訝的張著小嘴,雙手拚命的在身前搖晃,“不要!我才不要遇到這個人!”
“本官也希望慕容姑娘不要遇到。”王之謙說罷轉向容淵,拱手道“容公子,本官這便告辭了!”
“王大人慢走!”容淵起身相送。
“容公子留步!”王之謙說著轉回頭來,走向慕容書香,俯身說道“慕容姑娘,我聽說人死之後會在家裡徘徊一段時間,也許你去的時候錢先生還沒走!”
“啊……”慕容書香忙捂住嘴巴,嚇得後退兩步,瞪大著雙眼,驚恐的看著王之謙,“真,真的嗎?”
王之謙看著驚恐的慕容書香得意一笑,轉身離去。看著慕容書香驚恐的表情他甚是愉悅,剛剛的場子算是找回來了。然而他卻不知,在他走了之後,慕容書香立馬恢複了常態。
明明是一副奶油小生的相貌,卻有一雙鷹的眼睛,和狐狸的狡猾!慕容書香腹誹著。這個王大人明明是在查《慕容心法》,但卻對《慕容心法》隻字不提,問的最多的倒是殷千易。難道他懷疑殷千易拿走了《慕容心法》,想從她這裡得到殷千易的下落?還是以為她是慕容後裔,即便問了她也不會說?但無論是哪個都很不美麗。
好一個刑部侍郎!雖是奶油小生,但這份心思和刑部再相配不過!
她說畫中之人像易公子,他便告訴她殷千易的殘忍,她用七天回魂作為敢去錢宅的理由,他便用鬼怪之說來恐嚇她,足以說明他隻是懷疑她,既無法辨彆她言語的真假,又沒有證據證明她與案子有關,所以就先用攻心之術試探一下,想讓她露出破綻。
“但願那兩本話本子能兒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