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辭點頭,“隻不過,可能知道當年真相的人都不在了,如今,也隻剩下他了。”
倆人都一起看向了乾清宮。
可是,皇帝那種心機深沉的人,會說實話嗎?
宴辭扶著太後,緩緩走進了乾清宮,濃重的藥味,迎麵撲來,前後經曆了七皇子跟九皇子的事情後,皇帝整個人蒼老了許多。
他看到太後來了的時候,掙紮著要起身。
太後溫和道“你身子不舒服,就躺著彆動了吧。”
皇帝又躺了回去,“母後,您怎麼來了?這天寒地凍的,有什麼事,讓奴才傳一下就是。”
“你病了,母後自然要來探望探望你。林皇貴妃跟端貴妃都出了事,煙貴妃也病著,這如今後宮之事,母後先幫你管著,等回頭你再定讓哪個妃嬪接手。”
“勞煩母後了。”
“無事,隻是……景安真是那梁人的後代?”
皇帝輕歎一口氣,“朕已經查出來了,那梁人皇室後來有一人,混進宮做了侍衛,隻是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就死了,不過,那個時候,林眉染已經跟他有染了,生下了老九。”
皇帝說得很慢,聲音很低沉,但宴辭卻發現,他好像並不是很憂傷?
最多,就是有一些憤怒而已。
嗬,不愧是生性最是涼薄的人啊。
太後麵不改色,隻是說了一些麵上的話,安慰皇帝,然後輕咳兩聲,準備要離開了。
“皇帝好好歇著,哀家回宮了。”
“嗯,趙福安,趕緊讓人送太後回去,仔細路上,讓鳳輦穩當一些。”
“是。”
太後不著痕跡地看了宴辭一眼,這才把手搭在了趙福安的手上,慢慢走遠。
等到朱紅色木門,被關上的瞬間,皇帝臉色一變,立刻將手中的茶盞,對著宴辭砸了過來。
可這一次,那茶盞卻落了空。
咣的一聲砸在屏風上,茶水漫了上去,亂了那一副良辰美景畫。
皇帝愣在了那。
估計他沒有想到,宴辭竟然敢躲?
宴辭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慢悠悠道“陛下,您宣臣過來有何事?”
皇帝陰沉沉地看著他,“朕沒讓你去朝堂之上,將景安的事情說出來!”
“可陛下也沒說,不能說啊。”宴辭撿了一把椅子過來,慢悠悠坐下,他抖了抖衣袂上的灰塵。
皇帝一噎,“朕還沒有給你賜座!”
“但您也沒說,不讓臣坐啊。”宴辭抬起頭,臉上笑容瀲灩,他欣賞著皇帝臉上的神情,從難以置信,到十分憤怒,最後想要拿茶盞砸他,但卻發現手邊已經沒有茶盞。
“來人!來人啊!趙福安!”
皇帝喊了幾聲,都沒有人進來。
宴辭好整以暇道“陛下,您不是讓趙福安去送太後娘娘了麼?您說您,動什麼怒啊,太醫說了,氣大傷身,尤其是您這身子,更不能再生氣了。”
皇帝掙紮著要站起來,但身體太虛弱了,又摔回床榻,他壓抑著凜冽的怒火。
“宴辭,你難道要造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