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裡麵的人,我也都遣散了!”
“舅舅他們……還有子佑……我都讓他們離去了!……”
“我想著……省得張昭來的時候,還要在王府和城主府之間奔跑,所以帶著妻兒來此,等候張昭來訪。”
周清源看著月啟豐,懷裡的月明朗,擔憂的問道
“城主,為何不讓人把小公子帶走,如果張烈堯大開殺戒,豈不是要後繼無人了?”
月啟豐歎息道
“哎!……我一直認為……張昭不會如此狠心!……”
“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有什麼說不清楚呢!”
“如果他真的要殺我……應該也不至於……趕儘殺絕吧!……”
正堂
榮王妃湯雅琳,現年四十九歲。
湯清夢、月啟豐、任麗妍、月明朗,四人圍桌而坐,桌子上擺放著,豐盛的菜肴和酒水。
月邵華拉著周清源,走到桌前坐下來。
月邵華道
“周望在家裡幾十年,與我如同親兄弟一般,隻是人前我們都注意著分寸。”
“今日不同往昔,也不知道今後,還有沒有機會,再坐到一起!”
“不如就讓周望,和我們坐在一起……吃頓飯吧!”
月啟豐點頭道
“周伯對我視如己出,從小到大,教我讀書習字,甚至還教會我,如何審時度勢,看清人心。”
“我確實學了不少,可是……唯獨張昭……我似乎未能看懂!……實在是愧對……周伯的教導了!……”
周清源道
“城主不要這麼說!……”
“城主聰明睿智,能夠教你,是我的福份!”
“烈堯……哦!……如今該稱呼大司馬!……”
“哎!……我曾經也教過他……其實他很聰明……從小對待學業……也是很認真的!……”
“可……我怎麼……把他……教成那樣了呢!……”
月啟豐搖頭道
“這不是周伯的錯!”
“是我忽略了張昭的心情!”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在說……人是為自己而活,不該把旁人的話,放在心裡!”
“他平時嘻嘻哈哈的……我以為他真的沒有把那些話放在心上!……”
“沒想到……他越來越多疑……甚至……連我都不相信了!……”
湯雅琳歎息道
“哎!……事已至此……都不必再說吧!……”
“我們先把憂愁放在一邊,好好的吃頓飯,成嗎?”
月邵華點頭道
“好吧!……”
張烈堯騎乘朔風,手裡拿著鷹頭槊,踏入南臨的城門。
闊彆已久的故鄉,有些熟悉,又覺得有些陌生。
街道依舊,但卻一個人也沒有。
往日熱鬨喧囂的南臨城,就連夜晚也沒有如此寂靜過。
倪雲郴和倪淩旺,騎乘戰馬跟在張烈堯身後。
而三人身後,則跟著一萬士兵。
馬匹和將士們的腳步聲,在沒有人煙的南臨城裡,顯得格外的響亮。
暢通無阻的來到榮王府門口……
張烈堯抬手大聲喊道
“停止前進!”
因為信紙末尾寫著
張昭!全家人都在榮王府,等著你回來!
看著門口一個人都沒有,而榮王府的大門,卻是敞開著的……
張烈堯從馬上下來,往裡走去……
倪雲郴和倪淩旺,跟隨在後,下馬往裡走去……
後麵的士兵,也一樣王麗走著……
正堂
張烈堯走到門口,聽到裡麵一家人,和睦美好的在一起吃飯,心裡頓時火冒三丈。
張烈堯大聲喊道
“月魏!……我來了!……你有什麼遺言要交代嗎?……”
月啟豐放下碗筷,連忙站起來,走到張烈堯麵前急切的道
“張昭!……你聽我說……那些都是謠言!……”
“我不知道是誰去找了叔父!……也不知道南臨戲院的那些人,為何要去祿王府,把嬸嬸……總之……這一切都是造謠的!……”
“那幾天,南宮磊玄帶著我嶽父,還有甘將軍兄妹二人,連同他的四位結義兄弟,和薑閔恒來到南臨。”
“我忙著招待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去做那些事啊!”
張烈堯咬牙切齒的道
“你是沒有時間去做,但是你派人去做了!……”
“月魏!……從小到大……我把你當成哥哥……你是同輩之中……我唯一信任的人!”
“所以……父王不願意去雲端居住,想留在南臨,我便把父王和母妃……托付給你照料!……”
“可你……竟然為了給南宮磊玄表誠意……找人去我父王麵前……說我的罪行!……”
“我父王一身正義……菩薩心腸……救濟了無數窮苦的人!”
“收留了不少……無家可歸的孩童!”
“教那些孩童唱戲,給他們一個生存之道!”
“這樣一個善人!……你也下得去手!……”
“你如果想要我死……你儘管來找我呀!……”
“你為何不來找我?……”
月啟豐淚如雨下,雙膝觸地跪下來,指天發誓道
“黃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月啟豐,若有半句謊言,就讓天打雷劈,把我收了去!”
張烈堯笑了笑道
“哈哈!……你以為這樣有用嗎?……”
“我告訴你……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鬼神!……”
“我甚至知道,薑閔恒所謂的……向天宮借雪……那也不過是個騙人的幌子!……”
“他不過是……懂得觀看天象……知道南臨……大雪將至……”
“裝模作樣的擺個八卦陣壇……迷惑百姓……迷惑旁人的眼睛……讓人以為……他真的是個神仙!……”
“實際上……他薑閔恒……不過是一個招搖撞騙的道士罷了!”
月啟豐抬眸看著,站在麵前的張烈堯,平靜的道
“你既然能想到,薑閔恒向天宮借雪,那是騙人的幌子。”
“為何不能好好想想……或許有人……假借我的名譽……去找叔父……”
“那人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要……離間你我的關係!……”
“如果你真的信了……那就真的中計了!……”
張烈堯哭笑著道
“哈哈哈!……月魏!……事到如今……你還想騙我!……”
“當初在麗城的時候……我為了刺殺長胤達……故意接近長胤達……對他阿諛奉承……溜須拍馬……”
“那時候你很生氣……竟然對我刀劍相向……還讓我滾!……”
“難道你都忘了嗎……”
月啟豐道
“長胤達何許人!……你去接近他……又沒有說清楚為什麼,我一時誤會,才會對你刀劍相向!”
“後來我知道錯怪了你,專程給你道歉,你不是已經原諒我了嗎?”
張烈堯臉上帶著笑容道
“你是不是覺得……無論對我做了什麼……我都會原諒你!……所以……你才敢……害死我的父王母妃……再來跟我道歉哭訴!……你以為……這樣……我也會原諒你……是嗎?……”
月啟豐流著淚搖頭道
“不是這樣的!……你真的誤會了!……我沒有害死叔父和嬸嬸!……真不是我做的!……張昭!……你要相信我啊!……”
月邵華從裡麵走出來,看著張烈堯道
“烈堯!……你和啟豐從小一起長大,他是什麼性格,你怎會不知!……”
“如果是他做的,他絕對不會否認。”
周清源跟在月邵華身後,走出來拱手行禮道
“大司馬!……城主向來都是敢作敢當的人,既然他說不是他做的,那肯定另有他人。”
“你不如靜下心來,好好想想,到底是誰會做這件事?”
“如果離間你們的關係,對誰有好處?”
張烈堯流著淚,臉上卻依然帶著笑容道
“你想說……是南宮磊玄嗎?……”
“那我告訴你……南宮磊玄……誌在收買人心……對於這種不義之事……他絕對不會做!……”
周清源急切的道
“那就不會是他手下的人,瞞著他做的嗎?”
張烈堯哭笑著道
“哈哈哈……那更不可能了!……任何人做了有利於主人的事……無不是搖尾乞憐……巴不得主人知道……好討得主人的歡心!……”
“如果南宮磊玄知道……手下有人做了此事……為了安撫人心……他南宮磊玄……會毫不猶豫的殺了那人!……”
“可是……你們是否聽說過……南宮磊玄……最近有殺過任何人嗎?……”
月啟豐搖頭道
“此事……我百口莫辯!……但……絕不是我做的!……你若不信……我願以死明誌!”
張烈堯笑了笑道
“哈哈……好!……我成全你!……”
張烈堯說完,手裡的鷹頭槊,向月啟豐刺去……
月啟豐不避不讓,隻是淚眸看著張烈堯,感受著身體被刺穿的疼痛,淚如雨下的道
“張昭!……你會……後……悔……的!……”
月啟豐話說完,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月邵華驚呼大喊道
“啟豐!……”
周清源睜大雙眸看著張烈堯,伸出顫抖的手指著張烈堯道
“大司馬!……他可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你不肯相信就罷了!……竟然……真的下得去手!……”
湯清夢、任麗妍、月明朗,從裡麵跑出來跪在地上,看著月啟豐哭泣著……
張烈堯用衣袖擦去淚水,唇角帶著笑容道
“既然天下人皆容不下我……我又何必在乎天下人!……”
月邵華和周清源,呆愣的看著張烈堯……
很難想象……眼前這個人……是他們看著長大的那個張烈堯……張昭……
張烈堯沉聲喊道
“殺!……一個不留!……”
跟隨來到正堂門口,站著的那些士兵,大聲回應道
“是!”
那些士兵迅速拔出刀劍,向月邵華、周清源、湯清夢、任麗妍刺去……
四人紛紛倒在了血泊之中……
剛滿兩歲的月明朗,嚇得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了起來……
眼見刀劍向月明朗刺去……
張烈堯的鷹頭槊,瞬間出現在刀劍之下,擋住了那些刺向月明朗的刀劍……
張烈堯道
“他才兩歲!……什麼都不知道!……”
“有句話叫做父債子還!”
“不如把他養大,讓他代替他的父親,向我賠罪吧!”
所有人收了刀劍,大聲喊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