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栩忽然開口道“我查過程夫人娘家的關係，她的親生母親隨母親改嫁改過姓，改姓之前的姓氏是袁。”
他記性很好，把今晚的一切串聯起來，心裡瞬間有了答案。
“程夫人的外婆，早些年提起自己弄丟過一個孩子，我猜那個孩子，就是袁清婉吧。”
他的目光疏離淡然，卻讓程景如害怕得身體都顫抖起來。
這個人太厲害了，洞察能力太強了，讓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暴露於太陽之下，無所遁形。
“是，袁清婉是我的姨婆，她跟我外婆是雙胞胎。”事已至此，她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呢？
“她知道我入了玄門，偷偷來找過我幾次。我以為她是想拉攏我，沒想到她竟然在我媽身上做了手腳，奪舍了我媽！”
關鍵是，劉曼玲也願意讓袁清婉奪舍。
兩個靈魂，共用一具身體。
袁清婉不知道用了什麼邪法，讓兩人成了共生的關係，如果強行抽離她，劉曼玲也會死。
程景如沒有辦法，隻能一邊穩住袁清婉，一邊偷偷套話，想尋求解決之法。
沒想到袁清婉死了，等她回來，劉曼玲的身體都開始腐敗了。
她隻能拘著劉曼玲的魂魄，找方法複活對方。
這時劉曼花闖入了她的視野，離異後一個人住，又是自己的大姨，劉曼玲的親姐姐……
這種奪舍的邪術本來就是親人之間更容易成功，而且排異反應小，融合率高，也更好騙過陰差。
總之一切都是她的一念之差。
“做了便是做了，我願意接受玄門的任何處罰。”程景如慘白著臉，祈求地看向沈若棣，“祭司大人，我求求你，能不能幫我媽修補魂魄？她這樣不但活不成，隻怕過不了鬼門關。”
劉曼玲的魂魄因為共生，可以享袁清婉的魂魄之力，強大了幾分；但也因為共生，袁清婉一死，她受到了反噬。
現在更因為程景如剛剛強行融合到劉曼花的肉身上，魂魄變得殘缺不齊。
好一點的後果，是投胎轉世成為癡呆；壞一點的後果，是還沒走完鬼門關魂魄就散入了三途川荒野。
成為裡麵供養倀鬼的養料。
程景如鑄成大錯，悔恨交加，眼淚聚集在眼中，卻倔強地不肯落下來。
她朝著沈若棣跪了下去，“我願意奉您為主，向您獻祭我的身體和靈魂，隻要您能救我媽。”
如今也隻有強大如鬼王的沈若棣，才有辦法修補劉曼玲的魂魄，保她來世投個好胎，平安一生。
倘若神靈已無能為力，她為什麼不能跪求惡魔的垂憐呢？
她看過關於沈若棣的卷宗，注意到一點，數百年來能夠召喚他的當事人，無一例外都是少女。
換而言之，他隻接受那些少女們的獻祭。
既然如此，自己不僅年紀小，還天賦絕佳，比那些少女都更有優勢，沈若棣沒有理由拒絕自己的獻祭。
玄門眾人都驚呆了，程景如一心向道，天賦極高，沒想到為了救母親，居然能做到拋棄信仰，墮落成惡鬼。
“小師妹，你是不是瘋了？”有人痛心疾首地大喊。
但執劍老人、四大高僧和沈博遠都默然不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