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之夢!
第二天早上,張記騎著電動車回家,75公裡的路程半小時到家。
坐北朝南的房子,鏽跡斑斑的紅色鐵門開著,張記騎車子到院子裡,看到爸爸張梁子坐在院子裡拿著木棒砸豆子。
張梁子見張記回家,撇撇嘴沒有說話,繼續砸豆子。
張記將電動車停在屋簷下,問張梁子。“爸,我媽呢?”
張梁子不耐煩的說道。“你媽去彆人家串門。舍得回家了,這段時間去哪裡鬼混。”
沒搭理張梁子的陰陽怪氣,張記也不在意張梁子對他的看法。
有能耐的男人不會發脾氣,沒能耐的男人才會對彆人發脾氣。張梁子是沒能耐的人,是張記心中沒有爸爸威嚴的人。
一個整天喝酒鬨事和老婆吵架的男人,不會在兒子心目中形成爸爸威嚴的形象。更何況這個男人隻敢和老婆吵架,隻會在喝醉以後罵街。
勇氣來源於酒精麻醉,懦弱是骨子裡的自卑。
回到房間,房間有淡淡的黴味。半個月時間沒人住,房子有了它的脾氣。
張記抱著被褥到院子裡,掛在晾衣繩上晾曬。陽光灑在被褥上,染上一層淡淡光芒。
四季分明的北方,三個季節的衣服,張記隻有10套衣服。三套夏天的衣服,三套春秋天的衣,兩套冬天的外套和一件棉襖,秋衣秋褲是兩套。
十套衣服裝進蛇皮袋子,蛇皮袋子仍舊空蕩。
院子裡一件褥子、一床被子,張記看一眼屋簷下的電動車。
被褥綁在電動車後座上,蛇皮袋子放在腳踏支架上,腿放在蛇皮袋子上,電動車可以裝下所有行李。
坐在床上,張記打量著他的房間,像是告彆一般。
兩兄弟家庭,分配兩塊宅基地。第二塊宅基地在村子西邊,一直空著,沒有蓋房子。
老房子毋庸置疑是張華的,沒有蓋房子的宅基地是張記的。台城買了兩套房子,對於宅基地的熱忱也降溫,更何況宅基地還是一片空地。
張梁子砸一會豆子,丟下木棒不知去哪裡。
張記拿起木棒接著砸豆子,鋪在水泥地上的豆莢開裂,木棒一砸,豆子亂蹦。
一分地的豆子鋪了三分之一的院子,張記砸兩個小時才結束。
木杈挑起豆杆放到一邊,露出下麵的豆莢和豆子。
木鏟堆起豆莢和豆子,鏟一鏟子,輕輕揚起,豆子和豆莢在風中分離。
張記不明白媽媽張芸為什麼堅持種豆子,一分貧瘠的河提地,楊樹也遮擋陽光。哪怕是
這樣的一分地,也要種上莊稼。一分地投入的人力物力遠遠大於它的收成。一百斤豆子,賣不到二百元。
乾淨的豆子裝進尿素袋,豆莢和豆杆推到屋簷下,堆成垛子,留著當做冬天的柴火。
張芸回到家,見張記吃力的拽尿素袋子,趕緊上前幫忙,一起把尿素袋子搬到屋裡。
“什麼時候回來的,吃飯了嗎,媽去給你做飯。”
張芸說著就要去廚房做飯,張記看著忙碌的張芸,心裡一陣心疼。一個女人撐起一個家,老公的無能,兩個兒子的壓力,全部壓在瘦削的肩膀上。
張記想要將銀行卡裡的錢轉給張芸,理智卻阻止他這麼做。一個人知道的秘密是秘密,張芸知道的秘密,必然會引來張梁子無恥的偷竊。
來到廚房,靠著門框,張記問張芸說。“媽,我哥呢?他是不是出去打工了?”
張芸一邊切土豆一邊說道。“昨天上午走的,和村裡幾個人一起去臨城。乾什麼也沒說,到臨城以後再找活。孩子大了,不好管,說什麼也不聽,隨他去吧。”
張記接著問。“媽,你是不是也要出去打工?”
張芸說道。“後天走,還是去廊坊收破爛。剛剛我去你馬大伯家,馬大伯說廊坊郊區在圍地建房子,建築工地多了,廢品很多,好賺錢。”
張記笑笑說道。“咱們村子去廊坊收破爛的沒有十家也有八家,不是姓馬就是姓張,這是想要承包建築工地垃圾啊。這麼多人過去,一起收破爛,建築工地有這麼多破爛讓你們收嗎?”
張芸說道。“你不懂,建築工地的破爛很多,水泥袋子、廢舊鋼材、硬軟塑料、紙板、泡沫,這些都可以收。更何況,上遊打魚的不影響下遊打魚的。一家生意,多家乾,餓不死人。你去屋裡歇會,做好飯叫你。”
回到房間,張記決定不和張芸說他買房子的事。沒有辦法解釋錢的來處,一個十八歲的少年怎麼會在短短半個月賺到四十萬,這超出張芸的理解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