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記來到繁榮街餡餅店,2元買4個餡餅,5毛錢買一杯豆漿,剛想離開,張記看到一群人追著一人跑,嘴裡不停叫罵。
張記站著,一邊吃一邊看。跑的人被追到,然後是拳打腳踢的圍毆。
餡餅店老板說道。“又打架了,年輕人真是不懂事,沒事就打架,不擔心打壞打傷人,一點不知道後怕。”
張記咬一口餡餅,含糊說道。“這是沒有進過派出所,進去一次就好了,知道怕了,就不會打架。”
老板說道。“進派出所沒用,進去了,家裡撈出來,根本不長記性。父母不教育孩子,孩子肯定完蛋。一群混子,年輕時不學好,以後也沒出息。”
張記笑笑沒說話,自顧回家。青少年打架是習以為常的事,看不順眼就可以打一架。
吃完餡餅,喝完豆漿,垃圾卷成一團丟進路邊的垃圾桶。
張記突然想起張華,張華回到家以後,一直沒有聯係,想著聯係張華,拿出手機撥通電話。
張華接通電話,問道。“張記?”
張記說道。“哥,你還在家裡嗎?”
張華說道。“我不在家,現在在廊坊。過來有幾天了,沒打電話告訴你。”
張記沒想到張華去了廊坊,張華一直排斥和爸爸媽媽在一起,說是沒有自由,一直有人管著,現在卻在廊坊。
“在廊坊了,收玉米的時候回來嗎?”
張華說道。“差不多吧。媽在這裡給我找了一個木雕活,就在院子裡。我就乾著吧,反正也沒事乾。臨城一時半會就不去了,現在在嚴打呢。”
張記無語說道。“行吧,複讀班馬上要開學,我後麵就去上學,手機可能不經常帶在身上,有事發短信,我看到給你打電話。”
掛掉電話,張記走到家門前,拿出鑰匙開鎖。孤獨感再一次襲來,一家四口分散在兩個地方。一個地方是三個人,張記自己一個人。
雖然和所有打工家庭一樣,張記還是感到孤獨,一個人的孤獨。
張記坐在沙發上想著,如果他死在房子裡,也要等到屍體發臭才會有人發現。
對於鄰居而言,張記是外來戶,而且是陌生的外來戶。對於家人,張記是一個飄在異地的離群者。
張記默默想著,也許這就是成家立業頂門立戶的感覺,屬於一個男人的孤獨,心事隻能向自己說,有事隻能自己扛。
上午九點,張記起床,渾身乏力,沒有一點力量。強撐著身體爬起來,洗一把臉,臉色稍微有點血色。
拖著箱子去公交車站,台城沒有去嶧縣的直達公交,必須棗城轉車才能到嶧縣。
坐上台城到棗城的公交車,張記靠在椅子上打盹。身體精疲力儘,特彆虛。
張記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玩電腦太晚,還是身體不舒服,渾身一點精神也沒有。
輾轉班車,到嶧縣九中公交站台下車,張記吃力的拉著箱子,平時輕鬆的活計,現在卻拉不動箱子。
九中學校門前,賣小吃的三輪車排了一排,張記來到最靠近學校門前的位置,拿出桌布鋪在地上,費力拿出5套資料擺在上麵。
中午放學,張記沒有吆喝,嗓子火辣辣的疼,沒力氣喊出聲。張記判斷他嗓子發炎,礦泉水喝了一瓶又一瓶,除了多跑幾趟廁所,對嗓子沒有用。
學生們看到張記攤子上的資料,好奇的蹲下來翻翻看,一問價格又放下,快速離開。
一本複習資料22元並不貴,貴的是整套資料。200元嚇退詢問者,張記不願意降價,雖然成本隻有40元,但價值不以成本衡量,降價反而會讓人對資料失去價值判斷。
張記強忍著身體不舒服堅持到九中放學,歸心似箭的學生沒有在意學校門前的新攤位。校門前每天都會有各種各樣的攤位,不是多一個就是少一個,司空見慣。
熱鬨的學校變得安靜,隻有道路旁的楊柳飄蕩著垂絲。
張記收起資料,拉著箱子坐車回家。嶧縣坐車回家比南鎮坐車回家多花四十分鐘。
自行車載著箱子,慢慢縮短公交站到家的距離。
張記盯著前方,不敢眨眼睛,似乎隻要眨一下眼睛就再也睜不開。額頭的汗珠流下,不知是天氣太熱,還是身體汗水太多。
終於熬到家裡,停好自行車,勉強卸下箱子,張記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
掏出兜裡的礦泉水,一口氣喝完。沒有力氣將瓶子丟到垃圾桶裡,隨意丟在地上。
似乎是耗儘身體所有力氣,張記感到他像一朵白雲,在空中自由自在的飄著,一會向東一會向西,沒有方向飄著。
困意來襲,張記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