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大人,我回去了。”
伊姆蘭汗點點頭,任由阿裡失魂落魄的離開。
巴裡將張記帶到馬爾丹市中心一家酒店後門,接應的人帶著幾人來到三樓套間。
拿下頭套,陽光刺眼,張記眯著眼睛,打量著四周環境。
奢華的房間,每一布局可見精細。豪華柔軟的地毯,腳踩在上麵,像是踩在一片羽毛上。
“很清醒啊。”
塔裡茲低頭看著書,隨意說道。
張記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到塔裡茲。知道他是一切行動的策劃者,也是幕後之人。
“你是誰?”
塔裡茲合上書,轉頭看著張記,說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變成誰?”
張記活動活動脖子,酸澀的脖子劈啪作響。手腕被身子勒的疼,活動活動手腕。
“先把繩子解開,勒了這麼久,估計變紫了。”
塔裡茲點頭示意,巴裡將繩子解開,然後站在張記身邊,防止他突然暴起。
看著淤青的手腕,張記歎息道。“這的多久才能變好,打個商量,下次綁架,直接說一聲,我跟著來就是,沒必要用暴力手段。”
塔裡茲撥通穆罕默德電話,連續三遍,都沒有接聽。
煩躁的放下電話,塔裡茲說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張記搖頭說道。“人在你手裡,想跑也跑不掉。哪怕你殺了我,我也沒有辦法反抗。”
此時此刻,張記想起來以前看不起的一句話,“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
多麼深刻的一句話,多麼富含哲理的一句話。
不可奈何之時,還能怎麼辦,不甘心,還是不甘心。坦然接受這一切,坦然麵對著一切。或許不是最好的安排,也是命運的釋然。
塔裡茲笑了笑,說道。“這裡不是白沙瓦,你的朋友們不會找到這裡。安心呆著,或許能夠留你一命。如果你想要跑,我隻能要了你的命。”
張記搖晃著手腕,問道。“我們之間認識嗎?我仔細觀察諸位,我確信我們之間沒有見過。”
塔裡茲說道。“認識不認識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擋了我的路。”
“擋路的石頭,總要搬掉才是。”
張記仔細打量塔裡茲,回想他所作所為,隻有寶石生意存在可能性的衝突,這也是他想要在這條路走下去必經的過程。
隻是,張記沒有想到,生命危險不是來自槍林彈雨,而是這種綁架。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難防的暗箭已經出箭,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全部出箭,還是留有暗手。
穆罕默德看著安靜的手機,思考塔裡茲給他打電話的目的。
兩天時間可以發生很多事情,解決一個外來人不是一件難事。至少對於塔裡茲來說,不是一件難事。
問題的難度是如何不留下痕跡,尤其是讓一名中國人消失。
神奇的東方國度,是所有人不想招惹的存在。當他們知道國人被殺害時,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危害。
想到東方怒火,穆罕默德決定離開馬爾丹。他隻想要一個結果,隻想要一個勝利者,不想摻和過程中的爭鬥。
更何況這件事本身就是灰色地帶,如果讓灰色地帶走進視野,也會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跨境貿易名存實亡。打著跨境貿易的幌子,乾著走私的買賣是普遍共識。政府和邊防也是睜一眼閉一眼,放任自由。
一旦,灰色地帶染紅,還是中國人的鮮血染色。事情如何發展,穆罕默德把握不住。
穆罕默德起身,問道。“塔裡茲知道我們的地址?”
身邊人回答道。“知道。”
穆罕默德沉思一秒鐘。果斷說到。“收拾一下,我們馬上離開。”
身邊人問道。“去哪裡?”
這個問題難住穆罕默德。是啊,去哪裡,戰火在周圍燃燒,哪裡還是安全地帶,哪裡還能置身事外。
“回巴達赫尚。”
穆罕默德下定決心,直接回巴達赫尚,回到家裡。
明淨的天空,像是洗過一樣。幾朵白雲,飄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遊弋。
穆罕默德眺望遠處的天空。心思回到一個月以前,滿腔熱情來到白沙瓦,從白沙瓦到馬爾丹,越來越差的黴運讓他滿腔熱情耗儘。
時到今日,需要以失敗者的身份離開。
世事難料,波詭雲譎,沒有任何一條河流是直線前進。
穆罕默德安慰完自己,也為他的白沙瓦之行畫上一個轉折號,至於能否轉折,隻能等待無形中的安排。
夜幕慢慢降臨,穆罕默德相信,過了今晚,他能夠找到他的合作夥伴。
至於是哪一個,似乎並不重要。